“母子俩这厢掰扯着这件事,那厢消息就漏出去给田家带来的下人知道了,那些下人自然是忠心护主的,也知道自家大奶奶身子弱听不得这些,便索性直接告到了母亲那里,来龙去脉虽然是添油加醋了,但也没扭曲了事实,的确是欺负了田家姑娘。”
“田家这门亲事当初是母亲和田家的老夫人一同商定的,田家这姑娘也算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又与桦哥儿在一起开过蒙,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虽说是孙媳妇,可心里看得同自己亲孙女儿也差不多了,哪能由得二叔屋里的这么胡来。”
“母亲当即便带了贴身的嬷嬷去了二叔院里,又叫了我同去,当着所有人面将你二嫂给训斥了一顿,又让人将她那侄女儿给好好的送出府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少让她那娘家人再上门来打主意了。”
“你二嫂脸上挂不住,也是脑子急糊涂了,当面就跟母亲顶撞了几句,说是母亲瞧不上她侄女儿,就是瞧不起她家中落魄了,当初若不是二叔的原配福薄去了,也轮不到她做了这填房,占了这二太太的名声。”
“可她这个二太太也只是表面上风光,除了给潘家生儿育女之外,家里大小事都是没资格插手的,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的,不敢妄自出头,如今只想将同病相怜的侄女带到府里来做个妾,也能有个知心人说说话,竟然都不行。”
“还说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家里人却还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她之类的话,混账得不行,气得母亲连茶盏都摔了。”
苏二太太没想到家里竟还闹过这么一出。
想起先前好几次同这二嫂打交道,她脸上倒看不出什么来,倒也真是个能承住事的,或者说是个能装样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若不是能隐忍,会装样子,先头的正经二嫂去世之后,这二太太的位子也的确轮不到她头上去。
可惜装的就是装的,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积怨已久,只消一根引线,这本性瞬间也就暴露出来了。
苏二太太又问:“那这件事就这么了解了?母亲也没罚她什么吗?”
潘大太太道:“罚自然是罚了,你没瞧见如今桦哥儿的媳妇管着二叔院里的事吗?那就是母亲做主给撑腰呢。”
“可她毕竟给潘家生儿育女了,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各自婚嫁,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了,不光家里的脸面不好看,待嫁的姑娘也会跟着受牵连,所以也就秘而不发,只在家中骂骂罚罚也就罢了。”
“不过从那之后,母亲对她就再没过什么好脸色,连晨昏定省都不让去了,她整日窝在院子里没事做,又被儿媳妇牵制的动一动都难受,整个人就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
潘大太太讲完这些,又问苏二太太:“我听说她前几日还跑去你那边了?”
苏二太太点头道:“是去了,倒是没提这些个事来,只是说她大儿媳太厉害了,求着我给她家权哥儿寻个门户小的清流人家做妻子,不想再讨个高门大户的儿媳妇回来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