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头七的时候芳娘夜半偷偷起来烧纸被她撞破跟过来,她也是不知道这前头还折了一个孩子的。
好好是双生子夭折了一个着实可惜,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保住一个也实属万幸。
齐宸估摸着薛大夫应该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行医十数载,自有医家的德行在,何况当时出诊还有这苏家这一曾关系在,于情于理的,他应当都不会出去乱说的。
齐宸便道:“乔香和大宝都是自己人,口风紧得很,这事既然已经决定瞒下去了,还是仔细谨慎的好。”
今日是谨哥儿的满月,自然是要祭奠一下那个苦命的孩子,可这样偷偷摸摸的在园子里烧纸多少是个隐患,那之后的几场,还是到外面去祭奠得好。
随着谨哥儿满月宴落下帷幕,齐宸本以为这件事会告一段落。
可一个小厮却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薛大夫家的夏热,要带着齐宸去一个地方。
齐宸将信将疑,又见那人有薛大夫的信物,她便带着大宝一同跟着去了。
没想到去的是一个私人的院落。
院子里满满当当地晾着草药,收拾的干干净净,应当是薛大夫储备药草的地方。
薛大夫正站在院子里等着,见她来了,便一脸歉意地同她鞠躬行礼。
齐宸惊讶不已,忙侧身避过了这个礼。
“先生为何如此,您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当时我谢您才是!”
薛大夫满面愧疚道:“小姐这话,我真是愧不敢当,若非我府上小人作恶,延误了时机,令堂的第一个孩子也不至于夭折,又遭遇了如此凶险之境,九死一生才逃过此劫。”
“回来之后我觉得不对,便叫了人细细盘问,这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隐情。”
“第二日我去苏家见彭先生,遇到了苏五爷,便问了他此事该如何论,是不是要告诉给齐家大老爷定夺。”
“五爷说让我先将此人拘住,也不必告诉大老爷,等小少爷的满月宴过去之后,再告知小姐您便是。”
“我便依言先将此人给扣住了,好歹等到小少爷的满月过了,这就急着将小姐请过来,看看此人当如何处置。”
言罢,薛大夫便让人押出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来。
大宝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对齐宸耳语道:“这不是那晚执意不肯给咱们通传的那个门房吗?”
薛大夫将人扔在院子里,冷着脸道:“那日就竟是如何情形,你自己一五一十地说。”
门房便灰头土脸道:“是有人给了小人二十两银子,吩咐小人那日晚上无论谁来找,都要想法子拦住不让先生出诊……”
齐宸讶异:“是谁给的你银子?”
那人摇头道:“是个粗壮的汉子,街头偶然遇上的,问我有好处要不要,我那些日子被人追债,正是走投无路,就鬼迷心窍答应了。”
“那你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门房摇头:“那人容貌实在是平常,码头上做苦力的都是那么一张方脸,实在是不好记住,但我收银子的时候瞧见他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的疤痕。”
再往下问,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