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她摆弄着手里的簪子不说话,就问:“小姐您想什么呢,怎得脸都红了?”
齐容赶紧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屋里太热了些。”
丫鬟只觉得奇怪。
从前屋里也是这样的炭火,小姐都嫌冷的,怎得如今却嫌热了?
她便道:“许是京城那边冬日里冷,小姐在那住习惯了,回来便觉得有些不适应吧?”
齐容连连点头。
丫鬟服侍她洗了澡,又洗了头发。
回头等头发擦干了,梳头时却发现头油没有了。
便起身去小橱里取了一盒新的来,回来时却见那根并蒂海棠的簪子不见了。
“小姐您可看见那支海棠簪了吗?”
齐容道:“是我收起来了。”
丫鬟奇怪道:“您不是说要常戴着吗,怎又收起来了?”
齐容慌道:“是我想起来平日里梳得头都只戴绢花就成,戴这个沉了些,等日后若是有什么场合要梳复杂的发髻再戴吧。”
丫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第二日梳头妈妈来的时候,齐容犹豫了许久,却让她给梳了个颇为正式的发髻。
那根簪子自然也就插上了。
丫鬟只觉得云里雾里的。
这昨日还说不戴了,今儿怎么又戴上了?
她将这话当作私下里的说嘴,讲给了自己的小姐妹听。
小姐妹又哪日想起来,说给了另一个同屋的听。
结果这事兜兜转转的就传到了三太太的耳朵里。
三太太觉得有些蹊跷,便趁着晚上齐容卸了妆后,将她叫到屋里来了。
齐容正准备睡下,听母亲叫她,便光着头,只披着披风来了。
她刚走,便有人悄悄地溜进她房里,在妆台上找到那支簪子,翻来覆去地好好看了个清楚。
三太太听着那人的回的话,惊喜不已:“你真的瞧清楚了,那上面是那句话?”
那大丫鬟道:“瞧得清清楚楚,一面是‘青青子衿’,另一面则是一个‘弘’字。”
弘……魏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三太太只觉得心花怒放。
这魏弘,看来是真的瞧上齐容这丫头了。
若非真心实意,怎得会送这样巧致的礼物给她,这分明就是表明心意的信物。
大丫鬟也是知道些内情的,心里也跟着高兴,但也有些担忧:“您说咱们小姐她知道这事吗?”
三太太笑道:“她从前日日挽着个双螺髻,如今却换了流云髻,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大丫鬟心中了然,笑道:“那奴婢就提前恭喜太太,小姐觅得良配,您也能得偿所愿了。”
三太太摆摆手:“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这两个孩子眼下还只是心意相通罢了,若是想做成亲事,怕是还有不少事得解决呢。”
她和三老爷打算考试之前再去一次,顺便在那边买下个院子给齐谦和齐证先住着。
送考,买院子,再加上收拾,这就能多盘桓一些日子。
也好有机会亲自过问一下齐容与那魏家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