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太太因着与魏弘闹别扭,又要伺候缠绵缠绵病榻的老太太,着急上火地起了一嘴的燎泡。
家里的嫂嫂带着外甥女儿房家姑娘来拜访时,见她那副样子都吓了一跳。
关切地劝她:“即便是年节将至,家中事多,也无须事事亲力亲为,再将自己给累坏了。”
“府里那么多管家婆子可驱使,再不济还有阿媛帮一把呢,你也得学着放一把手了。”
说着又问起魏媛是否已经开始学管家,账本看得如何?
魏大太太摆摆手道:“她从识字就是在她祖母跟前的,看账本,管家事都是老太太手把手教出来的,今年更是开始跟着婆子出门采买长见识了,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就是我家老太太日前感染了风寒,本也没什么大事,但年纪大了身子骨就弱,缠绵病榻半月有余了,我每日只忙着伺候汤药的,其它的事倒也顾不上了。”
佟三太太点了点头,道:“这也是做媳妇的本分,你家魏大人又是个重孝道的,你如此尽心照顾老太太,他心中定会记着你的好。”
“我记得阿媛去年末行得及笄礼吧?倒也是个大姑娘了,正是张罗婚事的时候,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再错过了那些青年才俊,将姑娘给耽搁了。”
魏大太太连魏弘的事都没捋顺,哪有心思去管魏媛的婚事。
便随口道:“她年纪还小,不急在这一时,就算等到明年科举放榜,再从考中的举子中选个踏实持重的也不晚。”
“再者她父亲门下还有几个像样的门生,其中也有那仪表堂堂,人品周正的,也可考虑一二的。”
佟三太太闻言摇头:“你这做母亲的心可真大,那榜下考中的举子,出类拔萃的早早就被权贵之家选去做了金龟婿。”
“剩下的不是寒门出身一身穷酸志气,就是那一朝中举心比天高的,嫁了这样的夫婿,阿媛如何能应付过来?”
“就算是找了个脾性不错,门户小的,可回头若是在个穷乡僻壤谋个一官半职,那阿媛是跟去任上还是不跟?”
“不跟吧,只怕家中婆母难处,日子艰难,又无法为婆家开枝散叶,必然遭刁难。”
“若是跟去,穷山恶水的,咱们这金贵养大的姑娘如何受得了?娘家又远在千里之外,若是受了委屈,回头又能找谁哭去?”
“照我说,即便是儿子大过天,也不能不为姑娘谋划吧?”
“你这般不放在心上,回头若是阿媛知道了,怕是要怪你偏心了。”
魏大太太道:“这些倒不必发愁,她从小就长在她祖母身边,老太太金贵着她呢,就算我为她谋划了,回头老太太瞧不上也是白出力,倒不如索性全交给她安排算了,我只管给她准备好嫁妆,其余的便也管不着了。”
佟三太太听她这般轻描淡写的就把女儿的婚事推给了老太太,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
长辈管教孙辈,再怎样也要顾着孩子爹娘的颜面,即便再为他们好,也不能越过了亲生的父母去。
否则养得孩子同亲爹亲娘不亲厚,便是会淡了亲情手足,为日后的不睦埋下祸根。
照她看魏老太太这点做得就很不错,阿媛虽长在老太太屋里,但与母亲却也亲近,只是这魏大太太过分了些。
魏大太太第一胎生得也是个男孩,可惜胎里不足,生下来不过两个月就去了。
她为此伤心了许久,还是到怀上弘哥后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