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清夫妻走后,齐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齐宸便开始着手准备楚苑的第一场姐妹雅聚。
齐宸给魏媛、楚萱她们下了帖子,邀她们来楚苑一聚,亦可随意带着故旧好友同来。
一大早齐宸和齐?就拉着齐寜赶到了楚苑。
菜品果饮的六子那边早就筹备好了,处处都擦得一尘不染,厅中摆好了茶具和香炉,炉中燃的是素雅的合辙香,远远地就能闻言若有若无的香气,但在室内坐着却不会觉得熏人。
原本是打算在园子里摆桌设宴的,可深秋风大,六子觉得不稳妥,便和齐宸商量,还是决定在厅里开席。
他早早带人将那流觞桌注了清澈沁凉的山泉水,又别出心裁地在水上撒上折枝的鲜花,考究精致的菜品和水中摇曳的花儿交相辉映,美轮美奂,实在妙绝。
西边的阁内已经收拾妥当,榻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散着淡淡的熏香之气,让人安神。
东边则设了三张桌子,临窗的桌上摆着一副棋盘,紧靠着它的那张是一套黄花梨木雕的叶子戏,最里面的桌上摆着一只插花瓶,里面是新折的鲜花枝子,花瓶旁摆着一只红泥小桌炉和一套茶具,是留给不打牌,不下棋的小姐们闲聊的去处。
至于外面的廊下,则是设了一派软靠,离软靠五步远则设一屏障,屏前是一桌一椅,桌上摆着一把抚尺。
齐寜见那副摆设,惊讶道:“难不成还请了说书的先生来?”
齐?点头,笑道:“请得是望月楼的李文堂,他那张嘴最是能说会道,你听过就知道了。”
请人来说书是齐?提出来的,也是由她去办的,她素来就爱听这些,齐宸便也不拦着。
只是听那李文堂的名号有些耳熟,便问了一句:“可是那个口技过人,可模仿男女老幼鸟兽风水之声的李巧嘴?”
齐?高兴道:“正是他!他可算是京中说书人中饶有本事的了,听说他说书的内容,都是他早年外出游历的时候看来听来的,真假参半所以才最是吸引人。”
“只可惜他后来伤了眼成了瞎子,除了说书也做不了什么了,也是可怜。”
齐宸不知道这李巧嘴还有这段伤心往事。
不过据她所知,这说书也是要将诀窍,不是一张嘴就能去说书,要想说得动听说得引人,还须得有师父指点,所以这也就成了一门手艺。
寻常的说书艺人,也是正经地拜师学艺,勤学苦练几年方可出师卖艺的。
而他们所说的书,一半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野史,一半是自己听来的佚闻,也算是有章法套路,所以从事说书行当的人都会避开同行之处卖艺,怕得就是说得书不小心重了,再惹人笑话。
所以那李瞎子讲的他早年的佚闻经历,多半是随口编来糊弄人多求点打赏的,也就齐?这样心思单纯的闺中小姐们才会听进去一耳朵,还可怜他命途多舛,换做旁人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园子里各处走了走,这里无不透着用心,看得姐妹几个很是满意。
齐?打心眼里佩服齐宸的眼光。
这六子其貌不扬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会办事的,看这行事的手段,不知道的只还以为他是从哪个权贵人家里出来的管事呢。
齐宸看过了宴息室各处都没问题,又问起后院来。
“等小姐们来了,这边进出的人就多了,后院那边可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