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自然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能轻易给人抓了把柄,可在家中何须如此谨慎?”
“那可是你自己的地界儿,既然做了这地界儿的主人,那便是要所有人奉你为主的,听你的吩咐,尽心竭力办事才对。”
“若有人不听差遣或事混账惫懒,一警告二家法,再有三次直接轰出府去,或事找人伢子发卖了,处置了这一个,后面的人就看得清楚,知道怎样当差办事了,这家里也才有了规矩。”
“若是在自己的家中都不能说一不二,还要夹起尾巴来做人,整日怕着这个防着那个的,那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一番话抢白地魏弘哑口无言。
竟还莫名地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齐容见他无可辩驳,对他得意地一笑,转身便去搬其它东西了。
魏弘看着她的窈窕的背影消失在竹丛后,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后院的收拾妥当了,几位公子就来前面回话了。
齐大太太早就吩咐了六子媳妇准备宴席,她们女眷就在宴息室里摆桌,几个哥儿在后院的厅里喝酒,彼此间说说话,也算熟悉熟悉。
六子媳妇早几天就在拟菜单子了,采买监制一刻也不敢懈怠。
菜品上了桌,几位太太尝过之后都是没得说,直夸这院里的厨房不错,日后哥儿们在这里读书可是有口福了。
齐大太太听了也觉得面上有光,想着回头要好好犒赏一下六子媳妇。
几位公子在厅中喝酒,彼此问过名姓年龄,理顺了长幼顺序。
齐谦当仁的做了大哥,魏弘夹在中间,齐证还是那最末的。
魏弘就尊齐谦一声大哥。
几个人相互套了一番,便聊起了学业上的事。
魏弘就问他二人求了哪位先生指导文章。
齐谦便道:“听得我叔父说,是由他同窗邹大人推荐我们去蒋先生堂下请教,我们二人初来乍到的,也不知蒋先生是何脾性,弘弟可曾有所耳闻?”
魏弘惊道:“谦兄说得可是那鹿堂的蒋先生吗?”
齐谦抚掌:“正是鹿堂,看来弘弟是知道的。”
魏弘笑着道:“可巧可巧,我也是得他指点的,蒋先生为人和善,悉心指导后辈,经他指点过的,文章都会大有精益,实乃良师。”
齐谦笑道:“听弘弟一言我们兄弟心中便有数了,日后咱们可以结伴同去了。”
就高兴地又互相敬了几杯酒。
魏大太太她们用完膳,便要准备着回去了。
她本想再去瞧瞧魏弘的,但听小厮说几位公子正聊得欢,便忍住了没去打搅,只探问了小厮几句。
小厮笑道:“公子们都是读书人,本就能说到一块去,不过一顿酒的功夫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说话间,就听见魏弘的爽朗的笑声从院里传来,好像在同人讲什么高兴的事。
魏大太太听了不免心中感慨。
离了魏家的内院,他就想是归了池水的鱼儿,终于有点少年的生机了。
看来这个决定真是做对了。
魏大太太终于能彻底放下心来,满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