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一回到府里,就去了魏大太太屋里,遣散了所有侍候的人到外面守着,不要让那些个闲亲戚闯进来叨扰。
她拉着魏大太太,细细地论起了家里的现状。
魏大太太一听这个话题眉头就皱起来了。
有些不高兴道:“好不容易高高兴兴地出趟门,一回来你就提这些做什么?”
“再说你说得容易,那些个亲戚可都是你祖母和父亲老家里来的人,若是细论起来,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难道还能拿个大棍子都撵出去不成?”
“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齐家那个宸丫头?”
“你们小姑娘家处作一块,只聊聊女红游园之类的事就行了,别跟个没心没肺的似的,将家里的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人家,就算人家不给你往外传,但内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呢,你脸上是有光不成?”
她说着便抱怨起来:“齐家那个丫头也是,小小年纪的专爱掺和人家的家事,乱出主意不说,如今还唆使起你来了,当真是不像话……”
魏媛一听母亲不但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反倒还怪起旁人来了,终于是明白了家中那些亲戚的刁钻习气都是怎么来的了。
整日抱怨着那些人不懂事,可这还不是给自己她惯出来的!
魏媛也是受够了魏大太太这样的处事方式,不满地看着母亲道:“您别开口就埋怨齐宸,不是她掺和咱们的家事,是我同她诉苦罢了,若是论起来,还是我打扰了人家,怪人家做什么?”
魏大太太听女儿跟她反嘴,就更不乐意了:“你嚷嚷什么,哪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还将家里的事同外人乱讲……你倒越活越回去了,连羞耻为何都不知道了!”
魏媛皮笑面不笑:“若是家中无事,我自然没得嚼舌根,只是如今家中乱糟糟的一团,连您都要出去躲清静,还要耽误了哥哥的前程,我还得默不作声不成?”
魏大太太的眉毛就拧起来了:“那齐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每次见了她回来你都得生点事,若是再这样,你以后就不要同她处作一处了!”
魏媛索性也不顾忌了,直朝魏大太太道:“不处就不处,那我回头就派人去告诉她,不用给哥哥留屋子读书了,您要我同她划清界限,那就自己给哥哥找地方念书去!”
说着就要走。
魏大太太听了糊涂,一把抓住她:“你站住,这稀里糊涂的说得什么,怎么还扯上你哥哥读书的事了,你哥哥读书跟齐家有什么关系?”
魏媛没好气道:“是我同齐宸她们说,家中乱糟糟的耽误了哥哥闭门读书,眼下却头痛找不到个清净的地方让哥哥避开那些人,正发愁。”
“齐宸说她们家中有个院子刚修好,后边就是专门留给哥儿读书的,清雅静谧,如今刚巧有一间闲余,哥哥若是愿意,随时可以住过去。”
竟然还有这种事?
魏大太太忙问:“此事当真?那院子在哪处,屋子可还宽敞?”
魏媛冷笑着道:“当真不当真的,您都要同齐家断交了,干嘛还惦记着人家的屋子,自己去找就是了,反正离下场还早得很,您慢慢找,三五个月半年的,让哥哥等着就是。”
魏大太太急道:“这怎么行,你哥哥的举业是最大的事,哪里经得起耽搁。”
她说着陡然回过味来,顿时气也消了,脸色也没先前那样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