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显宗捡起她掉落的手绢时,抬眼向她看过来时的深情款款……
难道是她会错了意?
可她能察觉出来,林显宗待她确实是不同的。
可他却画了齐家小姐的画像,还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书中。
深夜伏案读书,困倦至极时,他是不是会将那小像拿出来细细端详,轻轻抚触……
冯玉颜越想心中越乱成一团,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钱袋。
冯钰璋还在一旁追问“画像上的到底是哪家小姐?”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都说了是齐家小姐齐家小姐!”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想娶回家来不成!”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怔住了。
冯钰璋也愣住了。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一瞬间脑海中都略过了很多东西。
二人相顾无言,竟然十分默契地同时沉默下来。
气氛尴尬至极。
冯玉颜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冯钰璋百无聊赖地坐回到桌前,将那张小像夹回了书里,合上放在一边。
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鸽子汤,只觉得索然无味。
又鬼使神差般地打开那本书,寻了那副小像出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
苏湛放走了垂头丧气的苏晟,站在窗前透气。
韩三进来时瞧见他独自一人赏月的背影,只觉得那身影里透着几分凄凉。
再仔细瞧瞧,那凄凉就化作了生人勿进的冷冽。
他赶紧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住,屏声凝气地叫了一声“五爷”。
苏湛回头瞧了他一眼,缓步挪回到书案前坐下。
韩三便硬着头皮讲起,查到的关于齐大太太这一支的一些事。
苏湛听完,沉默了好一阵。
怨不得楚士显一身本事却无所建树,原来是有隐疾缠身。
就连他的夫人,也是死于同他一样的病症。
先前倒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不治之症。
京中更未有发过此病症的记录。
苏湛疑心顿起。
“你可去问过药师,究竟是什么样的红疹,能严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他夫妻二人既然都是死于红疹,为何其它人却无碍?”
韩三回道:“属下先前也以为这病症是传染的,就特意去寻了楚家从前的家仆,却无一人染病。”
“听尚在人世的家仆说,当时楚士显夫妇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病的,但他家的公子和后出生的女儿却并无症状。”
“属下又着人去观察过楚琮的两房妻妾,均未见有此病症。”
“看来这怪病也只是落在了楚士显夫妇二人身上。”
却阴差阳错的几乎折损了楚家这一整支。
苏湛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事实再明显不过了。
连韩三都开始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不等苏湛开口,他便颔首道:“爷稍安,容属下再去细细查一番。”
“等有了眉目再来回禀爷。”
苏湛点头。
又提醒道:“同放银子给楚琮的那个人并在一起查一查。”
韩三明了,匆匆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