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妃咬着唇,吐出两个字。
“当然。”
温御不再问,而是向顾皇后请命,“皇后娘娘,臣怀疑那猫一直被人偷偷养在宫里,所以臣想请旨搜查后宫。”
偷养?
在宫里偷养的猫,偏偏今日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这样的事让所有人又震惊了,震惊之余不少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皇宫里的风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王惠妃闻言,后背一片汗冷。她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冷得魂不附体。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人猜到的!
“皇后娘娘,搜查后宫不是小事…温郡王之前还说宫里没有白毛的猫,如今又说那猫是被人偷养在宫里的,前后如此矛盾,叫人如何信服?谁不知道这阖宫上下,唯有臣妾的宫里有养猫。若温郡王执意说那猫是臣妾养的,臣妾也是百口莫辩。”
确实是这么个理。
顾皇后有些犹豫了,看向温御。
“温郡王真能断定那猫是宫中有人偷养,而非人宫外带进来的?”
“这就要问惠妃娘娘了。”
“温郡王,你这是污蔑!本宫知道你因为郡王妃和王家的事,对本宫心存芥蒂,但你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本宫身上泼。”
“是不是污蔑,惠妃心里有数。”
死到临头还狡辩的人,温御见过太多,王惠妃这样的招数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他神情未变,哪怕是王惠妃提到了叶娉,他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王惠妃又怕又怒,“温郡王,你不要仗着陛下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皇宫!本宫身为皇妃,岂容你如此污蔑!”
温御冰冷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些情绪,他一个指令下去,即有侍卫将刚才不知躲到哪里的白美人抱了过来。
白美人一双琉璃眼瞪着,发出喵呜声。
“太医何在?”
一直没敢离开的太医赶紧上前,行礼。
“劳烦太医仔细辨认,这猫是否曾经生养过?”
王惠妃听到这话,全身冷得更厉害,像是被冰冻住一般。
完了。
她完了。
辨认不难,太医很快有了定论。
白美人确实生养过。
身为御猫,白美人比宫里的很多低阶妃嫔还要受关注。有人这才想起,似乎去年有段日子白美人好像病了,好长时间没有露面。
所以那时候白美人不是病了,而是怀崽了。那么刚才死的那只白猫,就是白美人和野猫生的杂种。
顾皇后无比痛心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王惠妃,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惠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惠妃无法再为自己狡辩,在温御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才会想要逃离。她根本没想对郡王妃怎么样,也没想闹出人命,为什么这些人要揪着此事不放?
她忽然极为怨恨地瞪了一眼璋王妃,都怪这个多事的。如果不是璋王妃多事,温郡王就不会出现,更不会出手。
只要这事混过去了,过后她才好大做文章。
“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
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臣妾没有看管好白美人,让它和野猫混到了一起,还怀了崽。臣妾害怕传出去,又不忍心让它落胎,便让它生了下来。生出来的猫崽子大多是杂色的,臣妾都放生了。唯独有一只白毛的太过显眼,臣妾只好将它偷偷养在宫里。没想到它会跑了出来,还大闹了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臣妾也不知道它到底吃了什么,居然就这样死了。臣妾有错,臣妾该死,臣妾千不该万不该,请皇后娘娘责罚!”
事到如今,不认也得认。
猫是她养的又如何,既没有出事,也没有出人命,再坏的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失宠。
她已经失宠了,不能再差。
“你让本宫怎么说你,这事你应该早说,何至于闹成这样。”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想岔了。”
王惠妃一认,这事到此为止。
至于后续该如何处置,那是顾皇后的事。
温御再是得宠,再是位高权重,也不可能真的张狂到将手伸到宫里。
出宫后,叶娉是长长一声叹息。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哪怕是做客吃饭都不得安生,更何况是生活在里面的人。
当年陛下心疼外甥,把温御接进宫里抚养,也不知是好还是坏。端看这人冷冰冰的性子,怕是和早年养在宫里不无关系。
夫妻俩默默上了马车,等马车驶离之后叶娉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她自然地靠在温御的身上,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肚子。
“王惠妃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不错,既吓唬了我这个讨厌的人,又给皇后娘娘添了堵。日后她若是想以此事做文章,那是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