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差不多都好了,不疼。没必要往跟前凑。”
“你一向是能忍的!”朱明启想起以前出任务,郝少东就是个能忍痛的,事情紧着其他人先让。
郝少东跟他们说了几句,一人往水渠前头去,准备看看作业进度,背后几人还在闲扯,说话声儿一直四处飘。
“见着新来的陈医生没?真好看!”
“也不知道有对象没?”
“肯定有了!你就别打主意了,你这模样可不成。”
“我打听到了,陈医生啊,是外省来的,北梧人,人名儿也好听,叫陈叶云,是不是好听!”
郝少东脚步一顿,愣在原地,片刻后转身往回走,小张跟几个知青正聊天呢,见连长突然回来。
“你说刚那个陈医生叫,陈叶云?”
女知青突然被问话,下意识点头作答。
郝少东眼里蓄满万千情绪,提腿往前头看病的地方去。
朱明启见人急匆匆掉头忙问,“少东,你去哪儿啊?”
“看病。”前头男人大踏步走着,头也没回回了两个字。
“你不是说肩膀不痛吗?”这人刚说过的话。
“这会儿开始痛了。”
作者有话说:
1.乡村医生有一定时代特色,主要是条件有限无奈之举,现在提倡经受过专业培训再上岗,请勿模仿。文中不会涉及大的医疗诊治,多为小病小痛的治疗。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明天见
第20章看病
郝少东走到外头的时候,人流涌动,可他还是一眼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今天陈叶云穿着一件蓝色棉袄,上头缀着小朵碎花,此刻她正半蹲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医用木箱,箱盖打开了,里头搁着各式药物和医用器材,木箱旁边靠着一个军用水壶,她这会儿正认真地给人看病。
“你回去多注意点儿就成,不是什么大病。”她给人递过去几片黄色药片,郝少东认不出来是什么,就觉得这样的陈叶云挺少见。
刚看完一个病人,她又转头跟其他人说话。
郝少东一步步走过去,就排在人群后面,听着前面的说话声。
“陈医生,谢谢你咯,这个鸡蛋你拿着吃。”一个阿婆从怀里掏出个热乎的鸡蛋,上头还黏着几根稻草须。
“阿婆,你留着吃,不用给我。”陈叶云忙推辞,阿婆穿着补丁衣裳,皱纹爬上脸,手里拿着鸡蛋直往陈叶云手上塞。
“你吃你吃,这是昨天刚从鸡窝捡的。”阿婆把鸡蛋塞她手里,将她手掌紧紧合上,立马起身走了,走的时候手伸在半空挥了挥,嘴里还念叨着,“家里还有呢。”
陈叶云冲着阿婆离去的背影道了声谢,才把那颗小小的黄壳鸡蛋揣进兜里。
后头来了个大叔,伸出双手给她看,这人两手黢黑,透着古铜色,粗糙的手上细小伤口挺多,指腹全是老茧。他操着一口带着方言味的普通话,艰难跟陈叶云沟通,“医森,你给我看看手,手指拇儿痛。”
握着大叔的手,陈叶云仔细观察他的手指,里头进了非常细小的石子,另外还有各种渣滓,白的黑的都有,有的甚至划破了手指,卡在指甲缝里弄不出来。可固渠清淤工作不能停,大叔又继续干,导致卡在里面的渣滓越卡越深。
十指连心,当然痛。
现在生产建设相较于二十多年前已经算是机械化作业了,各种设备上阵轻松许多,可总有些地方狭窄设备进不去,还是双手好使。
陈叶云拿着镊子,捏着他手指一根一根清理,这是细功夫得慢慢来,再给被刺得渗血的地方进行了清理,最后擦了消炎药水。
这下觉得手指解放的大叔笑着跟陈叶云道谢,“谢谢咯,医森。”
忙了好一会儿这片儿终于没什么人来看病了,陈叶云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准备喝口水去田边角落去歇歇,早上装满了水的军用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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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轻了许多,她轻轻晃了晃都没听到什么水声。
大锅烧的水现在没了,只能再等等,她便拧开盖子用最后一小口水润了润唇。
因为渴,她不时舔舔唇,抿抿唇,倒使得樱桃小嘴显得红艳艳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把水壶盖盖上,头也没抬熟练地问,“同志,哪里不舒服吗?”
“口渴。”
“啊?”陈叶云侧身看去,竟然是郝少东,“你知道我在这儿?”
“口渴吗?”郝少东盯了一眼她抿唇的动作。
“嗯。”陈叶云又抿了抿,刚说完便见到郝少东把自己的军用水壶拧开了盖子递到跟前,她顺手接过,仰头灌了一大口。
水这会儿温凉,正适合解渴,就是入口后唇齿间像是有股酒味。
“这壶装过白酒吗?”
郝少东想起来,昨晚确实打了白酒喝,他过得糙,白酒喝完就直接打白开水接着用,壶里难免留下些散不去的酒味。
“味道很大?”
“还好。”陈叶云把水壶还给他,回味着甘甜的水味,“这儿的水还带着股甜味呢。”
“用山里的泉水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