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远压低眉眼,眉心皱起,眼底晦暗不明,瞧着时静姝,吐字缓慢:“时小姐,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静姝吐出几分冷笑:“梁总,您这时候就不用跟我打哑谜,您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您自己心里清楚。”
像是怕他听不明白,时静姝补充道:“感情这东西在你们手里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最后总归会扔掉。”
话音落,屋内又归于平静。
时静姝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可两人都不是傻子,自然都能听懂言外之意——两姓联姻。
梁闻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又松,指关节几次缩动,细长的手指交叉,拇指指肚轻轻摩挲着虎口,他转而望向那漆黑的长夜。
墨黑般的夜色将这座城市笼罩,一切灯光皆因这暗夜变得耀眼。
时静姝说得没错,那的确是他们这群人要走的路,没有几个人会变特殊,会忤逆家庭,会做那个圈子里的饭后谈资。
情爱对他们来说是最可有可无的。
白瓷杯里的茶早已凉透,就当时静姝以为梁闻远不再回答时,他望着那无垠的长夜,面色凝重地说道:
“可我并不觉得将一个女孩子禁锢在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当做一枚棋子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英俊,眉宇间透着淡淡的郁气,他语气有些严肃:“每个女孩儿都是一个完整的独立体,她不会成为谁的附庸,也不会成为谁的牺牲品。”
窗上的冰棱花渐渐泛起冷白,许是想到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恢复寻常。
他转过头,看着时静姝那复杂的眼神,“您说的那条路早在几年前我就不会走。”他眼神温柔而坚定:“而且,茵茵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不敢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