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没有一点女儿家看见男人luoti应有的羞涩,仿佛一个真正的大夫一般。
反倒是计玄脸上的红云盘旋了许久,直到看到她这样冷静的反应,那红云才渐渐地消退了,化作他眼里的一道暖意,让他撑着疲累的身体,不舍得闭眼地看着她。
“好了!”
扔掉染满血的布巾,甄珠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再给他穿上衣服,怕弄裂了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只轻轻将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后皱着眉道:“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去医馆再那些药,只这样包扎还是太草率了,万一发炎就糟糕了。”
计玄定定地看着她。
甄珠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奇怪地摸了下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原本白皙无暇的脸随着她的动作染上了一抹鲜红。是他的血。
计玄的目光移到那抹红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提醒她,片刻后才开口。
“……你不问我为何这样回来么?不问——阿朗怎样了么”
甄珠一愣,手中的布巾不自觉地握紧。
计玄叹了一口气,费力地伸出手,用力握紧。
“放心。”他说道,“阿朗没有死。”
甄珠的双眼陡然亮起来。
然而他的下一句,却又让她骤然呼吸发紧,“我翻遍了所有的尸首,都没发现阿朗的,当然——也没有发现义父的。”
计玄看向她,声音仍旧镇定着,眼里却有些掩不住的茫然,仿佛一个贪玩很晚才回家,却发现家已经不在原处的孩子。
“义父的据点被袭击了,是官府,或者说是崔相的人干的。”
“据点原本留守有三百五十人左右,我等到天黑,一一去数去找,最后只找到三百三十具尸体,没有义父,也没有阿朗。”
“可也没有任何记号。以往义父要从据点撤离时,总会留下一些只有我和少数几人知晓的记号,哪怕再匆忙也不会落下。但是这次没有。我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任何记号,也没找到义父的踪迹。”
“要么是当时太匆忙,义父根本来不及留下记号;要么是……”下一句,他哽住了没有说出口。
要么是,计都觉得他已经不值得信任,所以没有留下记号。
想到这里,计玄便胸口一痛,下意识地略过了这个可能,继续讲述道:
“然后我又找到了官兵的营地,几番打探,甚至劫持了官兵首领,才终于知道,义父的确是昨夜遇袭,袭击的官兵——”他低着头,眼里有挥不去的悔恨,“就是崔相派了尾随你和阿朗的人引来的……”
甄珠一怔。
“义父为人最容不得背叛,更何况……当初阿朗还带走了你,因此深恨阿朗,只是之前一直忙于躲藏,并未特意去寻你和阿朗,直到前几天,义父收到消息,得知了你和阿朗的踪迹,当时我劝他不要理会,怕节外生枝,他当时没说什么,没想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计玄忽然一拳挥向床板,手臂包扎的白布因而瞬间浸出血来。
“你小心点!”甄珠急得叫了出来,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
计玄头颅后仰,闭眼低喃。
“我早该想到的……义父向来不屑鬼蜮伎俩,又不善隐忍,有恩便偿,有仇便报,尤其阿朗……崔相是料准了以义父的性格必不会隐而不发,才刻意用阿朗做饵引蛇出洞。”
甄珠一言不发。
计玄又睁开了眼,眼里仿佛闪耀着火光。
“不过好在,崔相便是再怎么谋算,义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一次没能抓住,崔相再想捉住义父,便更是难上加难。”
义父拥有的力量可不仅仅是跟随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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