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瑎对他眨了眨眼:“毕竟您如此少年才俊,我当然满心欢喜。”
听闻直白的夸耀,殷君馥麦色的肌肤已经无法遮住他泛红的双颊了。
“殷师爷,日后多多指教。”
“闻县令,请多指教。”
大年初五可是个好日子,至少对宜新大多数被压迫的百姓是这样没错。
今日公堂上的审判结束,吴古和领着吴红满就回家了。闻瑎找了几名衙役前去保护两人,接下来的三天决不能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两人离开县衙时,似乎听见了王传起的惨叫,这叫声传出来后,围观的百姓更加喜悦振奋了,这新县令是真的干实事的官。
但是吴红满却并没有被人群的喜悦感染,她身子愈发颤抖。
吴古和轻拍她的后辈安抚道:“妹,不用害怕了。你看,咱们闻县令是个大好官。三日后你将王传起那狗贼的恶行说出来,我已经问过闻县令,这罪名一打下来,王传起就再也翻不了身了,说不定还能给他个死刑。”
吴红满听到“死”这个字,突然浑身一个机灵,她开口了:“不。”
只是这声音太小,吴古和没有听见,他还在大仇得报的喜悦中,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妹,等这案子结束了。咱们去给爹娘上香,之后咱们就搬家,哥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给你找一个喜欢你、对你好的如意郎君。你看怎么样?”
吴红满彻底崩溃了,嘴唇颤得不成样子;“不行的,哥,不行的。”
“红满,到底怎么了?”
“哥,我怀孕了。我怀了王传起的孩子。”
县衙监狱内。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王传起爬在监狱的草床上晕了过去,半生不死、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尤为可怜,厚重的棉衣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陈毛生:“大人,是否请郎中给王传起医治?”
闻瑎似乎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陈巡检,您这是什么话。本官又不是草菅人命、是非不分之人,当然要给他治病。莫不是,巡检您真以为我是这种人?”
“怎么会呢?属下这就请人给王传起治疗,绝对不能让他死在牢中。”
闻瑎挑了挑眉,轻笑:“能人多劳,这事巡检费心了。”
王家老爷王广明,年前刚过四十五岁大寿,家中只娶了一门夫人,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偌大的家业全都留给了他的儿子王传起。
倒不是因为他和妻子感情深厚,只是因为王夫人的性子暴躁,绝不容王广明纳妾。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初二一过,王广明就找了借口就前去县郊别院陪他的娇养外室,若不是今日家中奴仆前来寻他,估计得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才会回家。
因此,娇妻美妾在怀,他可没分半点心思给宜新县的新县令,自然也不知闻瑎脾性。
仆人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王传起被捕入狱还被打了几十板子的事告诉王广明。
“老爷,这下怎么办?”
王广明本来拿起茶杯一下砸到地上,茶水四处飞溅。
“你们是废物吗?不会找人去通融打点关系,我儿在里面受了那么大的苦。姓闻的,狗娘养的东西。带我前去会会她。”
黄昏已至,除值守巡逻之人外,县衙的其余官员、衙役皆下班离开。此时的宜新大街上也无太多行人。
戌时一刻,闻瑎与殷君馥用过晚膳,此时两人正在书房内商量日后对策。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之音。
一小厮前来汇报:“大人,乡绅王广明前来求见大人。”
闻瑎唇角微扬,似是早有预料:“那就请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一起感谢长峰山杨首领送来的好帮手!
第45章
宜新县衙,内院大厅。
王广明颇为恭敬地对闻瑎行礼,将一个精致的木匣放到了闻瑎身前,他没有明说,不过一系列的动作都表明这里面绝对装着价值不菲的物品。
闻瑎,太兴元年年仅二十的探花,被外放的一甲。至少在王广明的记忆里,大齐可没有多少一甲外放的先例,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另有缘故,王广明摸不准,但是他可不怕,毕竟先前他已经去了陈家一趟,心里可是有了底的。
王广明和他儿子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头发半白、身材消瘦,看着一副精明模样,也不知道怎么会养出王传起那样的儿子。
闻瑎盯着那匣子看了一会,似乎是想看透里面有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王乡绅此番前来是为何?”
王广明捕捉到她的视线,心下有了定论:“大人,我儿王传起定是冤枉的,那孩子我从小教养,或许是有些骄纵,但绝不会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望大人明察。”
说完,他眼神示意闻瑎打开看看那精致的木匣,但是闻瑎不为所动,这老家伙似是有恃无恐,准备亲自走到跟前把那匣子打开。
就在这时,殷君馥冷哼一声。
王广明下意识的抬起头,殷君馥的长相映入眼帘的瞬间,这才发现闻瑎身后站着的不是普通的侍从,他身体大幅度地抖了一下:“这位?!”
“这是本官新聘的师爷,脾气不太好,王乡绅不必在意。”
闻瑎声音逐渐转冷,她的视线和王广明交汇:“只是你刚才那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本官判错了。”
王广明连忙道:“大人,那可万万不是此意。”
闻瑎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润了润唇,才抬起眼示意王广明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