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沧海?”顾彩英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猛地抬起头。
我看到她眼中,怒,恨。
有亮很恰时地挡在了我的面前,一番“节哀顺变”“保重身体”的安慰之后,将我带出了灵堂,在走廊里,我跟他,松了口气。
“四姐,忘记告诉你,老蔡的老婆,很讨厌你的。”有亮一脸尴尬。
搞不懂他尴尬什么,被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记恨,而且,记恨的理由,是为了她现在躺在棺材里的老公,该尴尬的是我。
“我知道的。”低声地答他,这是充满了悲伤的环境,可我觉得,那个顾彩英怒视我,是件很滑稽的事情。
毕竟这滑稽的事情的缘由,现在正躺在灵堂里那口棺材里,我们讨论这个话题很不恰当,所以,有亮跟我,很有默契地闭嘴了,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三三两两来吊唁的人惺惺作态的表达哀思。
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来这里的大部分人,心里装的是不耐烦,和不得已,或许还有些惊恐。
就比如现在的我。
我还在琢磨着那些吊唁的人的心态时,娜娜从人群中走来,面无表情地,慢吞吞地走进了自己的灵堂。
我心脏一阵猛跳,不敢动作。
我之前还以为,廖羽说他们去办事,娜娜应该在他们那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办事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在我脚下,还是在我头上,或者在什么我不知道没去过的地方,但就是感觉应该是个很远的地方。
完全没有想过,可能会在娜娜的葬礼上,看见他出现。
他的出现太出乎意料,并且当我一想到灵堂里就躺着他的尸体,而他在我面前走过去,我觉得自己手脚都僵住了。
那天他的尖叫让我从耳朵里疼到心口,恨不得挖烂了自己的耳洞的情景,全部在脑中鲜活起来,我甚至不敢转头看一眼有亮。
“四姐,你怎么了?”有亮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你脸色好难看。”
他伸手来扶我,我想抓住他的胳膊,可好像手有些不听话。
廖羽说,娜娜的意识在强烈的影响我,那我会不会又产生什么幻觉,不知道这次是要抓烂了哪里才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