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彦笑道:“你若为男子要当官可没我的活路了。”
“我可学不来八股,你也甭抬举我,若我为男子,我好处那可太多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这看的方惟彦越发好奇了:“说说,假如你为男子该如何?”
蜜娘捂嘴笑道:“我若为男子,你就为女子,你性子喜静脾气又好,真真是我的贤妻,哈哈。”
方惟彦不擅长口角,只道:“你真是顽皮,还这样说。”
“本来就是。哎呀,话扯远了,我虽然不是什么阅人无数的人,但那王三娘虽然面上谦虚,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万一吹什么枕旁风了,你可怎么办呢?”蜜娘还是很担心。
如果事情出在她身上,她大不了鱼死网破,或者想办法,但若是牵连到方惟彦身上,她就有点担心了。
方惟彦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只是个庶吉士,况且我是陆大学士的门生,他要做什么,总得看陆大学士的面子。”
蜜娘心道,那可未必。
“你放心吧,没事的,官场上除非是涉及到党派争端,利益冲突,否则只是女眷之间的一点事情翻不起什么风浪。崔缇是闽人,和陆大学士有乡谊,他年少时听说极为荒唐,娶的原配早早亡逝,常年混迹于青楼,后来不知怎么倒是发奋读书,后来就进了翰林院,他非常擅长写青词,还崇道,皇上经常和他一起讲道法。”
就是后来崔缇被阮太后上台后,直接流放了,那时崔缇都要入阁了,直接授意流放他。
方惟彦想到这里,看了蜜娘一眼。
蜜娘冷哼一声:“天下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我从来不信。”
即便她重生一回,蜜娘也不相信人可以长生。
全是骗人的玩意儿,不过永隆帝炼丹倒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御医们开药常常中平,那药治不死人,也难得好起来。
但蜜娘对崔缇了解不深,大概听过这样一个人,但是具体不了解。
方惟彦心道他和崔缇本身就有一段恩怨,前世他入翰林院没多久,崔缇时常要写青词给皇上,但写不出来的时候,就让刚入翰林院的三鼎甲写,偏张敖是阁老之子,李冠是吏部左侍郎的儿子,这二人都是通了关节,唯有榜眼和他还有另外一位同僚,被他关在家中写青词,若没写出来就不给饭吃。
他没想到七拐八拐的,崔缇的夫人居然和蜜娘扯上关系了,难道前世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蜜娘要对付崔缇?
这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的蜜娘,他觉得不像前世的阮太后,大概是嫁给了他的缘故,不必进宫了,所以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前世那个阮太后简直就像是杀神,睚眦必报到了极点。
现在的蜜娘爱笑,嘴角笑起来甜如蜜,会讲义气,会关心他,也会很孩子气,机灵的时候会大放异彩,但也和普通人似的会生气。
这样就很好。
“走,扶你上车,我们回家去用饭,我肚子有点饿了。”方惟彦道。
蜜娘点头。
晚膳后,二人一人弹奏琵琶,一人吹箫,还合奏了一段,堪称琴瑟和鸣。
这就是娶了个读过书的姑娘的好处,她会在自己说某个成语时会心一笑,会和自己琴瑟和鸣,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己实在是太难了,而且蜜娘不像旁人的媳妇,与其说是娶妻,不如说娶的老妈子,从头管到脚的那种。
“明日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自己早点用饭,听到没有?要是困了就回来歪歪,想画画了缺什么颜料,你若不好同娘说,只管让人去我书房拿,我书房好些。”方惟彦亲昵的搂着她道。
蜜娘点头:“好,我知晓了。”
她乍着胆子道:“你总是在床上和我亲近,什么时候去其她地方去亲近?”
方惟彦顿时咳嗽的停不下来。
次日她去徐氏那里请安,晨昏定省一天都不能少,徐氏这里一早就有管事来领对牌,她见了蜜娘就笑:“你且先在这里坐着玩一会儿。”
“太太且忙,不必管我。”
“我忙什么,不过是为了中秋节忙罢了,对了,今日姑太太那边划船采莲,你带着你妹妹和表妹们都去吧。”
“是。”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徐氏偶尔看她一眼,越看越是喜欢,她和婆母还有嫂子们对姑娘家的看法不同。
她们都喜欢那种守拙和安分守己,也许不那么机灵的人,不喜欢有才学的,觉得管家和女红最有用,其余的不学也罢。
但徐氏就觉得姑娘家读过书,有才气,出口成章,腹有诗书气自华,况且她生的美,不那么老成反而是一件好事,就这样娇憨可爱多好。
当然,儿媳妇应对方芙蓉和杀蛇为了儿子,足以让徐氏觉得这媳妇既有心机的一面,又有为了儿子莽撞可爱的地方。
“要不要吃云片糕?”
蜜娘重重点头:“那我就偏了太太的好东西。”
徐氏笑道:“我现在甜的嫌太腻了,正好你们小姑娘吃就太好了。”
其实蜜娘也理解,人过了三十岁就要以保养为主,她当时也是,别说甜食了,所有带油的菜都要用水涮过。
但是嫁给方惟彦没有这样的担心,他说可以抱起三个自己这样的她。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沉稳可靠,很少虚言,她其实知晓娘亲说的男人都不可信,但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却依旧相信,世上总不会所有人都这样。
“太太,吃起来不那么甜,您要不要尝一口?”蜜娘拿起一片喂徐氏。
徐氏轻轻咬了一口,又对她道:“昨日去陆大学士府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