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戏台上金光闪耀,一朵世间罕见的红云灿然怒放。
那少女如此表演两三次,引来惊呼连连。
然而,她很快就熄灭了火把,笑道:“诸位慢些惊呼,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待我歇息片刻,再给你看个更有趣的。”
她说着话,拿起台前摆着的破碗,走到人群中,问看客们讨赏钱。
一时间,铜钱碰撞声此起彼伏。
孙擎风从没看过变戏法,疑惑道:“妖法?”
金麟儿笑道:“爹,这就是戏法,我跟娘在外漂泊时常常见到。那水就是普通的水,用作是障眼法,她应当在嘴里含着一包松香粉。松香助燃,能令火势瞬间增大。”
看客们虽知戏法是假戏,但正看戏法时,听到金麟儿的话,顿觉受了欺骗。反正看也看够了,众人纷纷趁机大喊:“原是骗钱的障眼法,该退钱!”
那少女很是机敏,眼看势头不对,先想办法把赏钱保住。她看客中男人多,料想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对黄花闺女动手,二话不说扯开衣襟,把破碗里的铜钱尽数灌入胸前的暗兜里。
她大摇大摆地走上前,用葱根似的白皙手指指着金麟儿,嗔怒道:“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孙擎风冷着脸,上前一步:“你待如何?”
那少女往后退了三步,作一副楚楚可怜相,声带哭腔:“光天化日,你们想仗势欺人?”
金麟儿让孙擎风把自己放下来,走到少女面前,诚恳道:“我不是有意要拆穿你,只是见过别人玩吞云吐火的戏法,不由猜想其中门道。若是猜错了,请姐姐不要见怪。”
金麟儿走得近了,看起那少女的模样。这人至多不超过十八岁,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双眼大而灵动,纵然一副嗔怒神情,看来都格外娇俏。但是,她身上除了女子的娇美,又带着三分飒爽英气,体态身姿、说话语气,甚至有些像男孩气,颇为与众不同。
那少女听了金麟儿的话,杏眼圆睁,气得结巴起来:“你、你还说!我、我……”
金麟儿纳闷:“我、我,我怎么了?”
那少女说话不利索,只能干跺脚,气鼓鼓地冲回戏台上,不拿火把,只用一条桃红色的丝带将额发遮住,冲金麟儿喊道:“你瞪大眼、眼睛看、看好了,姑奶、奶、奶奶的戏法,跟别人的可不一样!”
金麟儿退回孙擎风身旁,疑惑道:“她身上有股味道。”
孙擎风:“没闻过女人味?勿要随意取笑他人。”
金麟儿:“我不是取笑她,只是觉得有些古怪。我娘是香的,这姑娘身上的味道,就像……像山里的狐狸,难道她还要自己打猎?怪可怜的。”
孙擎风盯着戏台上的少女,蹙眉道:“往后少与来历不明的人说话,发现怪异之事,先告诉我。”
金麟儿胸脯一挺,哼哼道:“我可是魔教教主。”
“闭嘴!”孙擎风闻言一惊,目光凌厉扫视四周,却见旁人听到金麟儿的话,正在捂嘴偷笑。寻常人看到金麟儿这副天真模样,哪里能把他跟魔教教主联系起来?然而,虽未引发风波,但孙擎风只觉无语,真不知该喜该忧。
两人正说话间,戏台下掌声雷动,金麟儿踮起脚望了两眼,不禁跟旁人一起鼓掌叫好。
孙擎风抬眼望去,见那少女连火把都不用,张嘴便能吐出一片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