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黄扎纸尴尬地咳了两声,直给马程峰打眼色,让他注意身边的常小曼。
小曼满脸憋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就差喷火了,那小眼神,比棺材里的尸体还哀怨几分。马程峰赶紧解释说,我把火挑旺点就不冷了。
“马程峰!我脚也冷!可冷了!”她噘着嘴,脱了鞋袜主动把白暂的小脚丫伸了进去。
此情此景看的黄扎纸也是连连摇头。“哎哟哟,程峰啊,这日子是不是不好过呀?你可想好呀,到底是给人家暖脚还是暖心呀?”
马程峰尴尬地咧着嘴,又不好拒绝这些漂亮个学姐的“一番美意”,只是怀中隐约有一股怪味儿,就好像谁家酸菜臭了似的。
“怎么了?嫌弃了?谁叫你这几天一直不给我烧水洗脚!我不管!反正脚冷!”常小曼撒泼似地又往前凑了凑。
第二天一早八点出殡,一直到下葬都十分顺利,自然的,赵月月三魂全部已然离体,死的再怎么冤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大过年的,乡亲们自然不愿来找晦气,少了前天婚礼上的喜气,送葬的只有王家人和婆家二老。值得一提的是,送葬队伍里多出一个陌生人,那老头得有七十多岁,一头的银发,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一直跟在队伍最后边。
一般葬礼上,主家对外人都十分忌讳,但这老头显然是与王家人认识,坟上地势高,老头走不动了王友辉还得过来搀。马程峰仔细回忆着,却也没想起来十里八乡有这么一号人。
“友辉哥?这是你家亲的阴阳先生吗?”他问道。
“啊,一个远方亲戚,稍懂点阴阳之事,所以过来帮帮忙。”他随口说道。
坟地里,左右各是两座坟头,坟头上长满了枯草,虽是没几年的新坟,但上边连快碑都没有。赵月月的坟头与这两座比肩而临,坟头虽然堆得挺高,但却也没有立碑。
赵家人嘤嘤哭着,可怜的老母亲几度哭昏了过去,最后被老伴搀走了,没办法,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就是赵月月的命。
做完这一切,四个抬棺匠讨了红包,跟着王家人回了屯子。马程峰觉得赵月月可怜,留在坟头又给她烧了几张纸。黄扎纸说你烧也白烧,昨儿晚的一幕你已经看到了,她连魂儿都没有了怎么能得到亲人的供奉?
三人感慨着世事无常也慢慢朝山下走去,没走几步,马程峰就听赵月月坟头上有动静。回头一瞅,竟看刚才跟在送葬队伍后边的那个驼背老头正在一张张给烧纸。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能说明人家老头心善呗。不过马程峰细细一看却发现了端倪,这驼背老头烧的冥币跟他刚才烧的不同,老头把一张张冥币丢入火堆,黄纸烧到最后,都变成了整张整张的纸灰,十分完整。
“黄师傅?这老头你认得吗?友辉哥说是他家远亲,也是个阴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