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姑,您老可看准了,绝非是我为难与您,冤有头债有主,您日后可别来找我寻仇!”一边敲鼓,四大爷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其实若不是看在马丫的份上,就连四大爷也不愿趟这摊浑水,山里的黄仙姑又有谁愿意招惹?
四大爷腰间的鼓点越来越强烈,古怪的韵律不仅让赵大宝更加畏惧他,甚至就连马程峰也是对他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四大爷不带这张肉皮面具的时候长相还是挺和善的,可脸上多了这张诡异的面具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那气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让人感觉就是山野间的某只猛兽正在朝猎物疯狂的撕咬。
大宝吓坏了,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的肉身内住着黄皮子的魂魄,而是因为四大爷身上的邪气比他更重。萨满巫术讲究天人合一,他们崇尚大自然中的所有生命,人,兽,禽,乃至林子里的种种植被,都可以是他们崇拜的神,所有生命的力量都可以为之所用。
大宝不停地退缩着,已经退到了小院角落里,在他眼中,四大爷仿佛已经不是个普通的老人,就像是下山猛虎一般。
鼓点的节奏感很强,四大爷随着鼓点疯狂地舞动着身体,腰间挂着一串串铜铃铛叮叮当当的声响,和他兽皮鼓敲击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在半山腰上诡异的回荡着。
初晨的阳光越来越淡,一朵浓黑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小院里挂着一股股令人胆寒的阴风,阴风打着旋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呼啦一下,那阴风把老屋木门吹开了,马程峰赫然见到老屋内是一座黑乎乎的石雕,那石雕面目狰狞,双眼圆瞪,右手弯曲呈鸡爪形状,左手里掐着一颗人骷髅头,劈着双腿站在一面大鼓上,露着白森森的牙齿,仿佛是地狱魔鬼一般可怖。
后来马程峰才知道,这老屋**奉的石像乃是一尊古老的邪神,叫乌布尔,乃是萨满教传说中的玩灵之神,在宗教中就相当于祖师爷的地位。
小院里黑风狂作,挂的昏天地暗,诡异的风把瘦弱的大宝径直刮进了老屋中。四大爷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他不停地朝半空中抛洒着黄纸,黄纸飘然落下,火光粼粼。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都有九家锁,就有一家门没关,鸟奔山林虎奔山,喜鹊老呜奔大树下,家雀哺鸽奔房檐……”四大爷张嘴从口中唱出了古老的韵律。他的身体一边舞动着,一边颤抖着,看上去十分滑稽,让人无法想象,就跟遭雷击或者抽风了一样。
唱着唱着,他嘴里开始不说人话了,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脸型好像也在变化。按东北话说就是“鞋耙子脸”。
那尖嘴猴腮的模样,竟与黄皮子有几分相似。
“前辈……您……”马程峰看着古怪,想冲上去拦住他,他身上的活气都进入了冰点,马程峰怕他年岁大了,跳不动大神了。
“马大哥别去,四大爷正在请神上身呢,只有请来巫神才能驱走那只黄皮子。”马丫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