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辈的话,董老爷子自从耀公离世后,就一直执掌关东盗门,现今已有五十余载了,我也经常与老爷子见面,但他却从未跟我提及过朴家一脉,我觉着老爷子恐怕早就忘记了昔日嫡子争位的事了吧?”马程峰答道。
“哦,其实我见过董三立,十年前的时候,他曾来过任泽村,当时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那男孩就跟现在我闺女这么大。”他说的应该是少魁爷无双。
“哦?他是来找您的?”那咻也好奇问道。
董家与朴家的事不能用恩怨来说,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水火不容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嫡子争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董三立膝下无子,按说如果他死了,恐怕这关东盗门魁主之位就要轮到朴老蔫来做了,怎么轮也轮不到无双。朴老蔫是吴功耀的血亲,亲孙子,无双毕竟是个外戚。但没想到董三立竟然没有杀他?这老爷子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十年前,朴老蔫还年轻,那时候只有二十岁出头,金花才两岁大。有那么一天,屯子里边的渔民在江边上筛网,这时候就见一个老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顺着压滤江畔溜达了过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那时候都****后期了,我国发展是慢,可却也很少能见到骑马之人了,自行车可早就普及了。
不免,屯子里的渔民就多看了几眼,都说这老头可能是有病吧,这么大岁数了整天还做武侠梦?老头也不搭理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勒紧缰绳,停在了江边上,慈祥地问怀中的外孙。“宝贝外孙子,渴了没,咱就在这儿歇脚?”
那孩子别看岁数不大,但他的眼神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眼中带着一股邪气。男孩腰间倒插着一把刀,刀鞘是蛇皮的,蛇皮刀鞘上裹着一层冰霜,那时候可是正值盛夏呀!三十来度呢,哪里会有冰霜?朴老蔫同为江湖中人,心中暗觉不妙,莫非这把刀子就是传说中的寒血宝刃?
这对上古邪刃一雌一雄,吴功耀分别传给了两个儿子,雄的就在自己家中,看来这骑着高头大马的老头便是自己那位叔叔董三立了。朴老蔫他爹是个行事谨慎之人,死之前就嘱咐过儿子,一定要远离江湖,最好忘记自己的身世,躲着点董三立。他把董三立就差说成地狱里的魑魅魍魉了,朴老蔫能不怕吗?自己闺女才两岁呀,媳妇儿又重病在家,这要是把董三立这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头招来可怎的了得?
他默不作声,藏在几个渔民身后悄然退后。
“咳……”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一只苍老而有力的大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爷们,有水吗?赶路有些累了,我外孙子受不住日晒呀!”
“老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家中给你拿水酒,稍后,稍后。”朴老蔫低着头,把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不敢得罪董三立,赶紧往家跑。回到家二话不说,把重病的媳妇儿背在身后,又把两岁的的淘气闺女抱在怀中,连细软也没收拾,只带了两张粮票就要逃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