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缠绵病榻让她进来作陪时,她便看到了这里有个大柜子,今日便正好让两人一同躲了进去,迅速将柜门掩起。
呼吸微弱地纠缠在一起,洛棠心跳扑通扑通地透过缝隙朝外看,生怕自己在外间遗漏了什么细节,叫人发现她偷偷来了侯爷的屋里,
便自然留意不到,那被她桎梏的少年瞪大眼,鼻尖几乎要抵住她细嫩修长的颈脖,涌入鼻腔的馥郁香气几乎要将他掀翻了过去!
进屋的是谢凤池,披着孝,一身悄,饶是洛棠都悄然抿了抿嘴唇,暗叹这位世子真是生了副好皮相,被一身白色衬得清丽出尘。
而他身后跟着却是洛棠最害怕的那位姑奶奶。
洛棠的心跳便又加快了,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宛若能听得清扑通扑通的声响。
谢凤池进屋后脚步略微顿了顿,随即转身站住,同姑奶奶说话。
洛棠隐约听见,他们在谈的似是谢凤池守孝的事。
大梁重文重孝,父母去世,寻常子女最少要守一年的孝期,而宗室子弟要以身作表率,更守三年。
听闻侯夫人几年前去时,谢凤池就在说亲了,便因此耽搁到了现在,没想刚又有了些动静,侯爷也去了。
洛棠一边听,一边想到这些秘辛,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真是命该如此,叫他娶不上妻,凭白要将往后三年便宜在自己手中。
她笑得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原本便要碰到那少年鼻尖的颈脖便直接抵上了,少女柔嫩的肌肤如细腻的奶冻糕,清凉又香甜,叫对方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口水。
屋里的谢凤池听到姑母的急切后,轻声安抚:“姑母莫要为此等小事挂怀了。”
“如何是小事!男子就该先立身齐家,你端方君子,京中无人不称颂,谁家娘子不想嫁与你,怎该白白蹉跎这些时日呢!”
姑奶奶说完,心里也哀伤无力,直言她这侄子可怜,碰上兄嫂相继离世,她怕只怕如今大哥即薨,九卿之首的位子落到旁处,这侄子又无亲家帮衬,在国子监不若以往顺遂啊。
谢凤池却好似未想过这么远,依旧温吞地宽慰对方,言道君子不为外物乱自身方寸,
直说到姑奶奶掩面泣泪,埋怨她大哥把侄儿教得太过正直了,这府里除了那个狐媚外室以外,竟都没个端正丫头能叫她看得上眼,偷偷纳去给谢凤池作通房!
洛棠听在耳里,这下倒未全然幸灾乐祸了,而是琢磨,若是侯府真风雨飘摇了,她怎么办?
可这等大事也不是她愁就有用的,洛棠摇了摇头,大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对面的少年不知听到了哪一句,若有所思地微微仰起头凝视起洛棠。
洛棠能得安宁侯垂青,自是有她的本钱在,这张脸哪怕在昏暗的厨柜里,也叫人看得清轮廓柔美,细腻地如同能托起光华。
她眉眼中携着抹淡淡的忧愁,纤长的睫毛上像跳跃着精怪,能在男子的心头挑起一汪汪涟漪。
姑奶奶很快便被谢凤池劝走了,洛棠悄悄松了口气,不料本该相继离开的谢凤池突然脚步一转,缓步走进里间。
洛棠的心脏倏地提到嗓子眼,连带攥着少年衣襟的手不自觉用力起来。
谢凤池不该去前厅吗,为何折返进房了?
难不成发现自己了?
不应当啊!
她那会儿才刚进屋,什么都还没来及翻呢!
洛棠脸色一变,极细微地看向少年——难道是这个蠢货留下痕迹了?
她气昏了头,想不通为何自己明明可单纯可清白了,为何却每每都要经历这般捉奸似的现场!
她不满意!
少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见洛棠瞪大双眼,浑身轻轻颤抖着似是怕极。
饶是如此,她也没松开他。
少年艰难咽了口口水,一边是可能被发现,一边被如此挤压磨蹭着,逼仄之间有些心跳气喘。
第十章
谢凤池站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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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前,馥郁的香味从柜子里幽幽飘出,如那些熟悉的触感一般在他脑海里萦绕成一个清晰的人影。
他似笑非笑地理了下袖摆。
姑母所言不假,府中只有一个尚且入得了眼的,却是个不安分的。
里外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只要轻轻揭开,场面就收不住了。
洛棠眼睁睁看着谢凤池伸出手。
他指若青葱,往日每每偷瞄都会觉得造物偏爱于他,如今看着却宛若魔爪,即将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捏在手心挤扁搓圆。
谢凤池凤目低垂略含探究,纵使神色温和,却令她头皮发麻,膝盖发软,后背的冷汗几欲湿了衣裳!
少年她抵在胸前,一边是即将被发觉的危急,一边是柔软馨香的臂弯,也是几欲崩溃。
下一秒,谢凤池却捞起垂在柜门上的丝绦,将其抚顺整理好,随即轻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洛棠半晌没从僵硬中复苏。
还是那少年见外面没动静了,又等了半晌,才难捱地抬起眼,耳尖通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人走了。”
洛棠恍然回神,跌跌撞撞地推门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