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喜爱她为自己流泪,为自己如此不顾一切。
即使如此,便应当精打细算地赏赐她些好处。
“洛娘想明白我的心意?”
他声音温和,与他那双漂亮的凤目,含情脉脉的凝视一般,极容易让人误会。
洛棠心头突兀地颤了颤,随即视死如归地重重点了点头。
谢凤池将手搭在洛棠环拥住他的手臂上,动作轻缓,语气温柔却坚定:
“是人便该遵守德行,此为根本,背弃德行不守礼节,不用与建功立业相比,已然是丢了为人的根本。”
洛棠哑口,突然觉得环抱的不是具男人的身子,而是根硬邦邦的木桩。
却又听谢凤池又缓缓道:“可若是我喜爱她,知晓了她对我的心意,我便不会由得她受人欺辱,哪怕真是背弃德行……”
洛棠惊愕抬头。
谢凤池将她的手臂拉回到身前,珍且珍重地放好再收回手。
“我身心可饱受煎熬,我名声可受万人唾骂,可我却要爱她护她,将她放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不可怠慢。”
洛棠怔怔地看着谢凤池,也不知是为那张漂亮的宛若刻绘的脸,还是为他温柔又真挚的话,慢慢慢慢,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入脖颈里。
作者有话说:
棠棠:这是个高手
谢凤池:是发自肺腑【乖巧.jpg。
第二十一章
洛棠内心震动,连哭都止住。
本是算计满满来向世子卖一波可怜的,没想到反而自己先乱了分寸。
她张嘴却轻轻颤抖,差点便干脆地想,顺水推舟地倒进谢凤池怀里得了!
不能怪她功力不够,着实是,谢凤池这般端方君子,他口中表露的一两分,比旁人满腔热血的□□分更让人震动。
亲生父亲即薨他尚且还能秉持着平和安宁,如今却一口一个克制地爱她护她,怎能让洛棠不迷糊呢?
可就在她泪眼朦胧,就在她情难自抑,就在她险些逾越雷池的一瞬,眼角瞥到两人身侧那抹帘幕,再迟钝也让她险险勒马!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这处向谢凤池大胆求爱的人,可是三公主啊。
那时的她还躲在桌下,在权势滔天的宗室子弟面前,只得用小伎俩来靠近谢凤池。
可三公主失败了,她也失败了。
虽未明说,这帘幕却是矜贵的世子温柔打在她脸上的一个巴掌,叫她知道不可再肆意妄为,只要不是谢凤池亲口念出她的名字,明明白白说爱慕的是她,她就不能自以为是。
爱她护她,谢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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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口中的她,究竟是不是自己呢?
她艰难地想,自己卑劣且卑微,该勾着引着,却不能挑开了抖明了。
这可是公主都求不得的人。
她……不可逾越,因为那代价她再付不起。
于是洛棠颤颤地手臂与头一齐垂下,泫然道了声:“洛棠明白了。”
谢凤池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说话时,竟认真到忘乎了举止,这才将放在身前的手缓缓负回身后。
他定定看向洛棠,想知道她究竟明白了什么。
可洛棠一副不愿多留的模样,似乎被触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伤心处,头也不敢抬地匆匆告辞,转身离开了立雪院,反叫谢凤池怔住。
指间捻拢过空气,似乎还存留着少女手臂凝脂般的滑腻,而它的主人却已经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捻着捻着,他忽而想起来,起初与洛棠有肢体接触后,他总会第一时间将衣物褪去,或处理掉或送去浆洗,可如今,他们的碰触越发多起来,他却好似,再没什么反应了。
谢凤池抿了抿唇,望着已经人去影空的院门,神色晦暗不定。
呵气成烟,清早的枯叶上凝结了化不开了冰霜,下人们打着哈欠将其一把扫出院子。
早些天前,这会儿已然日出,如今天却还是灰蒙蒙的。
立冬一过,就越发冷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终于升空,洛棠才慢悠悠醒过来。
“小娘,您醒了。”
院内下人们如今已然知晓这位小娘不可怠慢,李婆子为首的悉心给她备好梳洗装扮的,洛棠听闻赶忙撑起身。
李婆子赶忙道:“不忙不忙的,世子吩咐了,今日您还是静养看书便好。”
“什么书?”
洛棠一愣,以为自己一觉睡过了几百年,她不是昨日才从书斋败兴而归吗?
李婆子笑道:“老奴看着好似是女戒之类的,是世子一早遣人出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