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陡然一头困意全没了,一边趿鞋一边迎上前去。
拉开门,果真是老板,肩扛着一大摞登山背包。
娇娇的脸顿时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忙不迭伸手帮老板把行李放下来。
原本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的。
娇娇捉摸着,可以摆个摊换钱?或者跟渔夫们以物换钱?这背包方便食品也值个几百块,换一张短程船票不能问题吧?
宾馆老板走之前提醒,每间住户都提供免费早餐,她也享受这份福利。
“不过,昨晚你没刷公民证的是千万别往外说,会被罚款的。”老板忧心忡忡的再一次重申。
这对娇娇来说只是小事,她只是没想到鲛人岛管理这么严苛。
会影响到她的摆摊大业吗?
娇娇沿着指示牌往餐厅走去,回字形的天井式建筑结构,门一并都是朝一个方向开启的,从上往上俯瞰,可见到一整栋楼的众生相。
不同于晚上的关门歇业,清晨的楼宇生机勃勃。
没了夜色和霓虹灯光的掩饰,旧高楼显示出本来的面目来,剥落的墙皮和黑水积压的角落,走廊里随处可见垃圾和垃圾桶,及不要的拖鞋,小孩玩具,烟头之类。
墙柱上悬挂着晾衣绳,内衣内裤随风飘扬。
空气里涌动出说不出来的陈腐气息,随风融入空气,化作细微的颗粒,与呼吸一起,粘附在四肢百骸中。
人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身上也充满了衰败的气息。
这是一个融入了居民区和生活区的大杂烩。
与销金库的赌楼不过一线之隔。
那些依附着赌楼生活的大批底层人员,择近而居肯定会形成一片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他们在狭小的二三十来平方的小房子里出生,生活、死亡,尽可能的把生活所需压缩到最低标准。
这是鲛人岛的贫民窟,何尝不是现实社会中超高型建筑的未来?
当楼型过于老旧,没有足够资金请进物业管理,只能形成这种自治的原生态。
滋生犯罪、阴暗、狂暴和悲悯……回环往复,恶性循环。
但娇娇却也觉得,只有这里的生活才能真正的生活,只有从这里生长出来的强者,才能真正做到无坚不摧,百炼成钢。
阿宝说起明珠选择将贫民窟作为落脚点之一的原因: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真正了解一个地区的民生,才能真正的盘清楚一个案子。
娇娇突然觉得明珠说得不无道理。
是否自己对明珠的排斥中,带着些许有些先入为主的恶意呢?
在这栋贫民窟唯一一层干净整洁的旅馆,娇娇却看见大跌眼镜的一幕:
餐厅门口居然在排队?
有没有搞错?
住旅馆不应该是坐在餐桌旁边,自助取餐,或者招呼服务员点餐吗?
怎么看上去有一些像高中食堂的感觉?
娇娇站在餐厅门口好奇的观望了一会儿,队伍尽头的点餐区里,服务员正尽职职责的帮助客人端送餐盘。
取了餐的客人双手接过,沉默不语的逐次落座,一口一口开始吃,都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一般,几乎没有人怎么交流,也没有丢弃食物啊抖腿啊之类的小动作,最夸张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看用来代餐下饭的电视剧。
娇娇很快就发现了也有两个跟她一样,围在门边上查探情况的客人,都跟她一样一脸莫名的样子。
有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女孩子怯生生问她:”姐姐,他们里面是有人开会吗?“
娇娇讪笑,她也不知道啊!
只是吃一个早餐而已,干嘛要搞得如此气氛严肃!
闻到包子香味儿的肚子发出造反的抗议,娇娇刚决定入乡随俗的排队,刚踱过去,黑压压的影子覆盖住她。
不是,娇娇就奇了怪了,怎么排队的人一个个都是男性不说,身高,体魄,看起来还很相似?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克隆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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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细察去长得还是很有差异,只气魄一个个都凛然威严,穿得也都很一板正经,几乎无一例外的及踝长裤,运动鞋。
他们有的戴着帽子,有的手腕带护肘,当独身女性身处在雄性荷尔蒙浓烈的环境中时,几乎是本能的生出些许怯意,这是不可避免的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所以她从进餐厅起一直时匆匆一眼扫过,不敢细究,生怕生出像东北碴子那样“你瞅啥?”“瞅你咋地?”这样的事就不好收尾了。
因而当她真正的看清了排在她前面的男人,棒球帽下露出一小节白色绷带时,几乎是火光电石间的骇然一惊。
偏偏这时候斜地里有人拍了下她肩膀:“你在发什么呆?”
娇娇一口气从喉咙里爆出来,“啊”的短暂的叫了一声。
霎时间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瞄向她,就像放大镜放大日光,她这还被灼烧得找不到北呢,旁边的老板比她还紧张。拉着她来到边上。
“祖奶奶,你干嘛半天站着不动啊?生怕监控摄像头拍不到你是吧?要被抽查监控,要是万分之一倒霉刚好是你,我这小本生意就全完了——“老板拉她到边上,低声下气地说:”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好不?你要么回屋,要么快走,拜托来拜托了!”
娇娇心态有些爆炸:“我只是想吃包子而已。”
“行。”老板快去快回,用一次饭盒装了两个包子,还贴心的配上一双方便筷子和盒装牛奶。
娇娇开心的接过,说:“你不按规矩排队,是不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