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血奴看向面前陷入沉思的赫曼,小心开口。她是今天被伯爵买回来的血奴之一,今晚参加宴会前,听上一批进府邸的血奴提到,她要伺候的是塞斯加涅领域的领主之一时,还不觉有什么。但被她们讲述或真或假的故事后,吓得想直接前去求伯爵换人。
如今传说中乖戾残暴的赫曼大人就坐在面前,似乎在沉思什么,她还是忍不住细细观察。他与人类民间流传吸血鬼青面獠牙狰狞恐怖的长相大相径庭,甚至可以称得上华贵俊美。只是他浑身散发出厌世漠然的气息将他与旁人隔离开来,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不管做什么都显得兴致恹恹。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冷感苍白。此时他正微眯着双眼望向虚空中的某处,手指轻轻摩挲下唇,他一半的面容隐藏在烛火阴影之中,仿佛黑暗中蛰伏随时准备择人而食的巨蟒。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可伯爵又命她一定要服侍好大人不然就要遭受惩罚。
想到不远处暗暗看向这边的仆从,她只能硬着头皮又唤一声:“大人?”赫曼终于收回意识望向她,女孩愣住两秒立马跪下匍匐在地不敢再言,心脏跳动几乎要超过她的承受能力,抑制自己伸手捂住胸口的冲动,死死咬紧下唇。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传闻中的赫曼都是负面形象。他看向她的瞬间,眼中被打扰的嗜杀毫不掩饰,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捏断她的喉骨,她只能将头埋得低些再低些,企图让他平息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头顶一声轻哼随后传来男人缓缓离开的脚步声。可她还是不敢放心,又等了许久前方再无声音,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抬起头。下一刻却瞳孔紧缩,赫曼俨然在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翘腿稳坐。他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女的眼神由生还的庆幸转变为疑惑震惊,最后只剩下临死的绝望,抚掌大笑。
圆润冰凉的指尖缓缓抚上少女颤抖僵直的脖子,五指以无法挣脱的力量一点点收拢,赫曼在喉骨不断碎裂的咔嚓声中轻笑道:“你很谨慎,下辈子还是躲好点吧。”
赫曼从她的躯体上跨过向大门走去。
少女的尸体被随意甩到一边,大睁的眼中满是不甘,眼泪缓缓滑落在地。方才一直站赫曼座位后的仆从早已结束窥伺的任务,上前拉起她的双腿悄无声息向黑暗中走去。
回程的马车上,赫曼又想起了在会客厅看到的那个血奴,她因微微抬头伸直的脖颈如此纤长脆弱,似乎他一只手就能紧紧握住。那么安静的环境,除了身后壁橱火焰哔啵的轻响,几乎能听见她的血液沿着血管流动的声音,如此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