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座位上,刚才停留在刘娜娜身上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你的心脏有什么问题么?我问赵雅玲。
我说过么?哦,我忘了。赵雅玲吱吱唔唔地打着埋伏,她东拉西扯地问到我的妻子,我没有回答,反过来问她,她也含含糊糊地不再声响。我想起赵雅玲给我讲的梦,我低下头来,毫无疑问,在她那个伪装得并不成功的梦境中,她应该是一个有压抑倾向的性幻想者。什么时候再作个实验吧?我对这事有点上瘾了。
包房里的人你认识么?赵雅玲问我,她指的是常成和任鹏飞以及那个刘娜娜,刚才常成大声叫她刘娜娜时,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摇摇头,我的表演很成功。
有个人随随便便地推开餐厅门,然后站在窗口前跟服务员说话。是苏生,我和赵雅玲相视一笑,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苏生披散着刚洗过的长头发,以及身上那件鲜红的细带背心,和脖子上棕红的藏饰项链。
苏生坐在另外的座位上,旁若无人,他低着头吃东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会,门又打开了,肖梅引着一脸倦容的白虹走进来,白虹也不看周围,只问肖梅:把东西归拢好,他们啥时候来的?肖梅诺诺连声,就在包房的门打开的一瞬间,白虹突显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儿,眼睛仿佛在怀疑什么,嘴角抽动了两下,随即就把一个虚伪的妩媚堆砌在眼角眉梢。老舅,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任处长?她的声音夸张已极,好象要让全餐厅的人听见似的。
常成嗔怪地说: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转过脸去看包房里的一幕。只见任鹏飞文质彬彬地点着头,示意白虹坐下来。一直贴靠在他身侧的刘娜娜,脸上带着冷冷的敌意,就在任鹏飞直起身子准备握握白虹的手时,她的身体软软地向他一靠,这样一来,任鹏飞只好尴尬地坐着,咧着嘴装笑了。
我转过脸,发觉哪儿有一股怪异的满是血腥的光芒,我下意识地找了找,几乎呆在餐厅里的人都在注视着包房里的动静。门关上了,大家又都恢复了原来的动作,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处细节上。一只手正把一块薄饼塞进嘴里,而叉着薄饼的竟是一把锃亮的餐刀,吃饼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动作的危险性,目光仍旧死死地盯住关闭的包房门。然后他突然直起身子,眼睛里带着一种绝望,愤然而去,在大门口,他与刚进来的陈沫几乎撞上。苏生呀?陈沫一愣,努力挺了挺身子,苏生也不理他,恨恨地扭身离去,看样子没有上楼,而是直奔了听雨楼外。
这小家伙,怎么搞的?陈沫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又奇异地盯着我跟赵雅玲。嘴里尴尬地挤出一句:天太热了,我感觉快要下雨了。他摘下墨镜,补充说:根据我的经验,肯定是场特大暴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