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去哪里了?”
“最后......到了你们医院。”
“医院?她去那儿干嘛?”
保姆说:“她进了一个病房。”
我惊诧地问:“哪一间病房?”
“我想想,应该是特护病区7号房。对,就是那间。”
我闻言,突然浑身冰冷,仿佛沉陷进了一个深邃幽黑的泥潭。
我呆滞了半天,说:“你听到病房里的人说什么了吗?”
保姆说:“病房里住的好象是一个男人,我隐约听见他们说......”
“咳......咳......”
黑暗中传来几声干咳嗽,我和保姆都吃了一惊。循声望去,陈素正倚靠门框站着,冷冷地朝我们张望。
她说:“你们聊什么呢?”
保姆窘迫无声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也没说什么,灰着脸从陈素身边擦过。
“林克,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陈素在我身后说。
“你有什么要说吗?”
陈素说:“我......可能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我思维凝滞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那好啊,你终于可以恢复记忆了,那样,生命也就更完整了。”
“你真的高兴吗?”
“为什么不呢?”
陈素蹙眉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并不是陈素,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轻微地哆嗦了一下,说:“我知道,陈素这个名字是七年前我给你起的。可这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还是你。”
陈素摇头说:“不,不,你不懂,一个人,却有两个灵魂,你不会了解这种痛苦的。”
她抚摩了一下隆起的小腹:“你难道不想了解我的过去吗?”
我眯起眼睛,说:“我困了,以后再说吧。”
午夜两点,我准时醒来。
离天亮至少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了。
我蹑手蹑脚地穿衣,下床,出门。
陈素沉溺在睡梦中。有时,我真希望她就这么安详地睡着,我仿佛一直在她的梦中徘徊,我怕她一旦醒来,我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在警察局的值班室里,单民革狠命地抽烟提神,面前搁着一大壶浓茶,还有一张黑白色的铅笔素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