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泸州市,在温热的四川盆地边缘,往年就是极冷之时,也难得见上冬雪,此刻也是一夜千树梨花万树开。
瑞雪兆丰年,这么大的雪,本该是孩子出来玩雪,行人出来赏雪,可偌大的一个泸州城市,大街上的人都去来去行色慌张。
冷,死一般的冷,这是这座城市带给人的气息,那一幢幢建筑,就像一具具巨型的棺材,巨大的森然之气,让冬鸟都不敢歇脚,只有那偶有从窗户口和门缝挤出来的半张可见人脸,还证明着这些建筑中的活气。
蓝田机场上空,一架从北方来的飞机,冒着随时能让飞机成冻鸟的鬼天气,进入了降落跑道,还没有停稳,就有几辆车已经冒险的冲了过去,尾随着滑翔前进的飞机,飞机停稳了,下面的几辆小卡也嘎吱吱的响声不断的抖了抖车身停了下来。
从后面几辆车中,冲出十多名士兵,身手矫健,着作迷彩军装,黑色的防护服,一步下去,标准的60厘米距离,就像拿着卡尺丈量过落脚点,双手擎枪,就那么五秒时间,已经在飞机的弦梯口布下了一个圈,两两侧身靠站,枪口散状的对着机场四周,随着视线在移动。
前面的三辆吉普车中,也跳出了几个人影,看肩章,六个中校,四个上校,还有两个大校,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挤下了一个身影,满头是汗,在这大冷的冰雪天里,还真不容易,而他的肩章上,没有见到杠杠,只有一颗金黄色的星星,被旁边的肩花依托着——少将。
只见他下了车,急忙把感觉已经是扣在脑袋上军帽搬正,然后打着小跑,边整理着仪容,后面的那大校、上校、中校,也是跟着小跑,三两步并到了弦梯边,身体站得笔直,可是他们的脸色,更像是才从批斗大会游街过后下来。
弦梯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看相貌不过五十多岁,身着一身正装,肩膀上,哪个星星又多了一颗,来人是一位中将,蹦的一声踏在了那弦梯上,却是没来由的让下面的少将跟身后的校官一紧,跟着又是一声蹦,几连响,响响如锤的敲在他们的心头。
此刻这位中将脸很黑,非常的黑,如在他脸上被涂了一层锅烟墨,或者说都能从他的脸上刮下一层锅烟墨。扫了一眼四周警戒的士兵,用带着有些浓重的四川口音的京腔话语咆哮道:“看把你们那老鼠胆吓的,难道那些鱼都已经爬上岸了,已经攻击到要占领这机场了。”
雪,在这声咆哮后,也从云层中摔了下来,让视线不佳的天气,更是变得模糊起来。
“首长,请上车。”少将的声音有些颤抖,知道这果子不好吃,但也没有想到,这个果子是实在不好吃啊,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付道。
“走,一个个跟着我走出这机场,就让这雪让你们冷静冷静,什么山中虎,水中蛟龙,我看就是山里猴子和水里黄鳝,被一群鱼给整得灰头土脸的,他奶奶的,国家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热闹吗?那些江口,全都被堵上了,你们还真是长脸啊!全部给我就地降一级,如果还做不好,那就直接降,成小兵好了,我现在是少将,想想到时候五十多岁的小兵,还真不多见啊!”话语中的四川口音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