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个事业系统,现在一定能欢喜狂舞,每天定时催促宿主去修炼突破无限循环,积分肯定收到手软。
偏偏他不是。
这一刻,系统突然觉得,宿主渡劫难不难他不敢说,可这个世界,应该就是他的劫,而且还是地狱难度!啊!
不过风鸾并未发现系统的复杂心情,她手捏法决,很快便确定了王月韵的位置,然后便迈步朝殿外走去。
看上去闲庭信步,实则缩地成寸。
哪怕宫人来来往往,却根本无人发觉有位红衣女修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自家新君的寝殿。
而此时的王月韵正在软榻之上,侧身倚着美人靠,面上一片倦怠。
可她并未休息,手边矮桌上摞着一沓奏折,此时她便正拿起其中一本查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竟是直接把折子拍在桌上,嘴里冷声道:“贪赃枉法,官官相护,当真是一帮蛀虫,若是不除尽怕是要把西涂国全都吃了才算干净。”
若是平常,她是不会说的这般直接,终究是新君继位,又是女王,上上下下皆有不服,无数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王月韵还是要徐徐图之才好一网打尽。
之所以这般直白,便是因为宫殿内外均是她的心腹,而且在她看奏折的时候,任何宫人都不得入内,她这才敢一吐为快。
却没想到,这次竟是有人答话了:“怎么,这里除了罗罗兽和伥鬼们,居然还有其他妖怪?”
王月韵闻言微愣,以为有外人闯入,正要发火,然后便意识到这个声音很是耳熟。
她眨眨眼,立刻抬头,然后便瞧见红衣女修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软榻旁边。
王月韵微愣,随后便露出了灿烂笑容:“少宗主,你何时来的?”
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风鸾止了她的动作,让她继续挨着美人靠,自己则是侧身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淡淡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王月韵这才想起她的话,忙道:“我说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风鸾面露不解:“何意?”
王月韵在臣民眼中自然要端起架子,彰显不怒自威,可是在风鸾眼前,她便没必要做出哪些伪装,只管蹙着眉尖,气哼哼道:“都说鬼怪吃人,但我瞧着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比鬼怪还凶狠,什么都敢拿,什么都敢要,国库里的银子被他们给拿去了不知凡几,这次竟是连赈灾款都敢动手!”
风鸾虽然在修行方面颇有心得,但是对国事却无丝毫了解,便为开口,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而王月韵也发觉自己话多了些,很快便推开折子,强压着心头的火气笑道:“我不该拿这些来扰了尊者。”
风鸾看着她,眼神在对方有些发沉的印堂上停留片刻,便淡淡道:“你如今的状态很不好,需要休息,不然怕是会有邪祟入体。”
王月韵面露惊讶,刚想说些什么,然后就被风鸾伸出指尖点在了额间,迅速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寝殿内并未点蜡。
好在窗外的月光分外明亮,王月韵一眼便看到身边坐着的红衣女修。
她并未立刻起身,而是盯着月亮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回过神来,感觉到了久违的神清气爽,脑内一片清明。
而在修炼中的风鸾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道:“睡得如何?”
王月韵微愣,下意识回道:“很好,这是我这段时间里第一个好觉。”
风鸾微微颔首:“因为你之前有邪祟缠身,这才导致脾气焦躁,夜不安枕,现在也只是暂时缓解,以后应当多加留意才是。”
王月韵微愣,以为是恶鬼缠身,忙问道:“尊者可知那是何人?”
风鸾回道:“只能看出是怨气,多半是有人憎恶所至。”
本以为对方会因此焦急,却没想到她反而松了口气,念叨着:“只要不是鬼怪便好。”
“怎么,你不在意?”
“没什么在意的,自登基以来,恨我的人不知凡几,多几个少几个也没什么分别。”
风鸾静静地看着她,缓声道:“可后悔了?”
王月韵抬起头,眼中一片明亮:“自然不会,虽然现在诸事繁杂,但我却觉得比以前快活得多。”
从必须要挑选一个夫婿才能出头,到现在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前程,甚至可以左右整个国家的未来,其中的变化让她无时无刻不感激上苍,个中滋味更是妙不可言。
女王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冠,笑容清浅:“以前我最爱的便是钗环,虽然现在我已经无暇佩戴,但于我而言,却已找到了最好的佩饰。”
权利,比任何金银珠翠都更加璀璨耀眼。
而对眼前人的追求,风鸾不甚明白,可她选择尊重,只管递了一张符过去道:“你如今还未养出王者之气,难免被邪祟侵扰,此物能护你一时,未来如何还看你的机缘。”
王月韵双手接过,从榻上起身,恭顺道谢,随后也不用风鸾开口,她便主动道:“想来仙尊此来并不是为了给我看病的。”
风鸾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想要罗罗兽留下来的东西。”
王月韵没料到会得到这般回答,却也没拒绝,只管起身,掀开了软榻上的锦垫,很快便露出了下方暗格。
打开后,便看到一个布包。
只见那布包平平无奇,只是用一层灰布蒙着,明显被处理过,从上面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痕迹,也没有妖力残留。
王月韵道:“我是在一个暗柜里找到它的。”
风鸾不解:“你如何确定这是罗罗之物?”
王月韵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它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