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喜欢也不需要有原因的,如果现在要你说,非要喜欢一个人,你脑子里会想起谁?”
陈逆。周兒下意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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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感情迟钝的人,只不过性格使然,让她有些情绪失调。
不然她也不会刚开始想要跟陈逆发展某种关系。
但可能某种情绪真正发酵,在各种交杂的感情中还是会迷失什么。
她脑子乱了一路,走到空旷寂静的过道,有些无力地仰躺在陈逆门口的长椅上,闭着眼,手指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开始一帧一帧地想到这一个月跟那人的一幕幕,像是电视剧一样映入脑海,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情愫流动,在每一个细节里,每一个画面中。
今天一整天只喝了半杯咖啡,胃里像是有什么在翻滚,她想着,又低着头难受地捂着胃部。
等下一秒抬起头,才看到不知道是不是他临走前忘了关窗户,窗户没被扣紧,风大,吹出了一条缝隙。
周兒走过去,看到挨着窗户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信封,周兒手指一顿,盯着看了两眼,随后往旁边瞅了下,没看到人,才开了窗户把信封给拿了出来。
里面只有一张蓝色的a4纸,被整齐折叠着,捏着信封,把里面的a4纸展开,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句话。
[周兒
你很好,遇见你很幸运。
2017年8月28日]
这个日期是去海边拍照的那天。
纸张有些褶皱了,边缘处也似乎被海水润湿后又被晒干的痕迹,不知道被放在这里多久了。
周兒盯着信封上那句话,手指摸了摸脖颈喉咙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比鱼刺还要尖锐。
风吹过来,眼睛干疼,她眨了眨眼,迫使情绪平息下来。
手指紧紧捏着信封,不知道看了多久,又重新装回去,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合上窗户。
用钥匙刚打开房门,周兒就收到林楠的电话了,她对这个号码过于熟悉,界面上出现的一瞬间,手指一抖,随后面不改色走进了房间。
“喂,您好。”周兒声线有些颤抖,也预想到了这个电话的来临。
“周兒,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林楠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下一声像是在恐惧的惊叫:“我求你了,你放过我身边的人不行吗?”
“你是不是知道,明安认识陈逆,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的?你们是什么关系,陈逆的妈妈已经死了!!!他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让陈逆也去找她吗?”
周兒低着头,声音平淡,眼睛却很红:“我没有这样想。”
“可是你这样做了!不管是你怎么认识他的,阿姨求你了,你放过跟我有关系的任何人好不好。”
“周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那些男的统统围绕着你转,对你死心塌地,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你恶不恶心,你恶心死了,怪不得你爸妈都不要你。”
“你总是有办法的,总是有办法让别人喜欢你!这样什么霉气其他人都帮你挡了,你信不信,你信不信陈逆迟早因为你受伤的。”
随后她开始大笑,笑着似乎流出了眼泪,声音刺耳,贯穿耳鼓,撞击得整个脑壳都疼。
她后来一遍一遍重复着某句话,周兒麻木地捏着手机听着,她一直没有吭声,林楠有些暴躁地骂着人,让她还她儿子的命,说她不配好好活着,也求她不要接近跟她有关系的任何人。
一声巨响,那边猛地断了音,手机砸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落在一旁,这种奇怪的声音至此才惊动楼下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
嘈杂的呼喊声响起,保姆有些慌乱地叫人,又迅速打了电话拨通了120 。
周兒挂掉电话,紧捏着手机,坐在椅子上,额头在桌面上磕着,有了红色的印记,她推开桌子上的东西,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房间黑暗死寂,低沉又冷。
茉莉香水被手指推开,滚了一圈掉在地上,玻璃稀碎,香味逐渐从瓶子里溢出。
小狗从客厅往卧室跑,拍打着卧室的门,一直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它汪汪叫了好几声,下意识就飞速往305跑,叫了半天,也仍旧没有人回应。
外面下了雨,小狗盯着雨幕瑟瑟发抖,随后在筒子楼一楼的楼梯口蹲着,来往路人逗它,它都没有丝毫反应,呜咽了几声趴在地上,一直等了好久,又匆忙跑回307卧室的门口。
齐嘉非要跟陈逆打一架,周兒不想掺和到其中,况且他们之中一个齐嘉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谈砚清坐着轮椅,剩下费敏南从小体弱多病,最近风大下了雨,他都没敢出门,生怕一个吹风被送入医院,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国了。
周兒以为再不济,也就是皮外伤,发泄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谁都不会再有交际恩怨。
外面轰隆隆的雨声不散,此时晚上十一点,周兒收到了谈砚清的电话,铃声交杂在雨声里,在夜晚尤为兀然。
谈砚清的声音有些着急,语速很快:“周兒!你快点去费南路那边小巷子,或者陈逆的酒吧去看看,齐嘉拿着刀去了!”
周兒趴在桌子上猛地醒神,陡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周兒捏着手机冲出去,从寥寥几句话中得知,在一个小时前,齐嘉被医院通知她妈妈突发疾病,在一个小时的抢救之后抢救无效死亡。
他整个家里只剩下他跟他那个痛恨的爸爸了。
他认为如果不是陈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阿南是去他房间才发现没人的,就跟出去了,我也没办法自己出去,外面下了雨,你快点去找找他,别让他干傻事儿!”
齐嘉的匕首被藏在腰部,陈逆正在包间打牌,齐嘉闯进去,门卫都没挡住,陈逆看到糟乱,懒得搭理他,叫着保安把他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