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许衷与平西,脸上就挂着笑:“表哥!听说姑母去见嫂子了!”
许衷点头:“今日去相看的。”
梁明彩挽上了许衷的衣袖:“表哥,嫂子是不是生得很美貌?什么时候能叫我也去看看?”
许衷瞥她,问:“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别以为表哥次次都能帮你摆平。”
“啊呀表哥,这次不过是西鸡儿巷的小妓子罢了。她没什么见识,见我是个女人就乱叫。可有表哥在,她肯定不会再往外乱说了,对吧?”
“银子也不是次次都管用的。”
“好吧好吧。”梁明彩撇撇嘴,“不过表哥,嫂子她是不是也很好看?我真的想去看看嘛!”
她甩了甩许衷的胳膊,却见到他面色越来越黑。
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她松开手,退后了两步。
许衷黑着脸警告她:“记着,你要喜欢谁,喜欢男人女人,我都不管。但别打你嫂子的主意。”
梁明彩点点头。
一旦许衷走了,她便喃喃道:“看来确实是个美人咯。”
许衷匆匆出门,去的正是梁明彩口中的西鸡儿巷。
这几日几件要忙的事都凑在了一块儿,他的马儿都嫌累了。
奈何梁明彩是自家的表妹,他没有嫡亲的兄弟姊妹,最亲的也就是梁明彩了,自然要多关照些。妹妹惹出了是非,自然是要他这个兄长去摆平。
西鸡儿巷,连片的大小院子都是妓馆。每个院子里头有个三五个小姐、也就是妓子,几个下人,再加一位鸨母。恩客上门,不分昼夜,先请去见鸨母,再由鸨母派一位小姐出来迎客。
到了那个院子,敲门。下人一看见许衷,便知这是位贵客,赶紧又请了鸨母出来。
鸨母脸上堆着笑,看见许衷,是新面孔,直道:“啊呀呀,大官人这是新客呢!今日来,是想消遣消遣?”
许衷冷着脸:“妈妈,我有个不懂事的妹妹,前日来,吓到了你这里的珠儿姑娘。还请妈妈叫珠儿姑娘出来,我给她道个不是。”
鸨母一抬眉,更是笑:“啊呀,大官人说的哪里的话。原来大官人便是那日那位娘子的兄长。嗨!这事本就是珠儿不晓事,胡乱叫唤,老身还怕吓到了那位娘子呢。昨日大官人送了银子来,珠儿便说自己惭愧极了,还想亲自上门给那娘子赔个礼呢。不想大官人竟然亲自来了。”
又转身吩咐吓人:“快,去把珠儿小姐请来。”
鸨母想引着许衷进屋去,好说歹说,许衷还是只肯站在院子里,日头照得到的地方。
从阁楼上下来一位小娘子,出乎许衷的意料。
他前几日听梁明彩所说的珠儿,本以为是个风情女子。不想抬眼一看,那竟还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不比朝烟大了多少,走到了面前,甚至瞧着比朝烟还小。
这么小的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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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到了妓馆当了小姐么。
鸨母看珠儿慢慢悠悠过来,又吞吞吐吐不说话,狠狠瞪了她一眼。
珠儿这才行个礼:“见…见过大官人。”
说着,像是要哭。
许衷不动声色地瞧她。人小小的,满面愁容。
他叫平西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珠儿,自己则道:“娘子不必多礼。舍妹前日莽撞,吓到了娘子,还望娘子恕罪。”
珠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鸨母赔笑:“大官人这说的哪里话!珠儿年纪小,说什么恕不恕罪的。只是不巧那日令妹在时,珠儿这死蹄子嚎的几句被送菜的听了去,这才有了这些事端。大官人上回送了银子来,我统统分给了那几个送菜的,保准他们不会乱说。”
许衷点点头,眼神瞟了眼平西。平西于是又拿出点东西,交给鸨母。
“妈妈,这是给你的辛苦钱。”许衷道。
鸨母见到金子,两眼直冒光,脸上更多的笑:“哎,哎!不辛苦,不辛苦!”
珠儿则偷偷瞄着那点金子,都被许衷瞧在眼里。
鸨母送许衷出门之际,许衷问道:“妈妈,那珠儿姑娘今年多大了?”
鸨母幽幽一笑:“才十四呢。大官人若是看上了,不妨......”
“妈妈慎言。”许衷面色生冷,“我朝早有法令,不满十六者不可为妓,妈妈这是知法犯法?”
鸨母还是媚笑:“诶~大官人这话就有偏颇了。这珠儿姑娘爹妈都死了,舅舅舅母又不要她,若不是老身收留了她,她是要饿死街头的。老身这也是救人一命。”
许衷听着,想到同样是姑娘家,十四岁那年的梁明彩,骑着马在山西树林里打猎。
而这珠儿,却沦落为了童妓。
做妓子,本是谋生之路。许衷并无瞧不起她们之意,只是遇上此事,心里难免感慨一句。
感慨罢了,也还是骑着马回了马行街。
珠儿拿到的那些补偿,都被鸨母一一夺去了。
阁楼里头,这十四岁的小姑娘,只能抱着自己的被子哭。
第53章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