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却说:“哎,以备万一嘛!这山虽然不高,但山路却难走。”
“哦。”
白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饭盒,再看江四手里的灯,想着:果然是要年纪大点才会做事周全哇。
雪满在山上等着白草回来,朝云则是在厢房里头看着话本子。
等膳房送斋饭过来时,朝云才放下话本,从游侠往事之中,回到这无甚乐趣的尘世。
雪满给朝云布着饭,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朝云这才发觉白草不在屋子里,问雪满:“白草又去水边玩了?”
雪满支吾过去,心里着着急,却也没什么办法。想着再等等,再等一盏茶的功夫,若是白草还不回来,便告诉姐儿白草下山了的事。
可这一盏茶,愣是被雪满拖了又拖,拖到了姐儿把这顿饭吃完。
朝云说道:“去把白草找一找吧,天都黑了,该来吃点东西了。”
雪满又回望一眼,从窗户缝里,丝毫不见来人影。
“怎么了?”朝云皱起了眉。
雪满见事情不对,终于把白草和江四下山买羊肉汤的事说了出来。
此时,羊肉汤不羊肉汤已不要紧了,白草迟迟不回来,才是最要紧的事。
朝云将筷子一放,骂道:“那个糊涂的小蹄子!我吃不吃羊肉汤有什么干系!夜里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那个车夫,叫江什么的,他住在哪里?”
雪满领着朝云,到了后山的另一边,即江四所住的厢房处。
膳堂送来的斋饭摆在门口,里头找不到人影,可见江四也还没回来。
一阵山风吹过,无论是朝云还是雪满,心里都生出一份忧虑。
天已经黑透了,白草怎么还不回来?
雪满道:“姐儿,你先回去。白草左不过是在山下耽搁住了,有江四在身边,大抵不会走失的。我下山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朝云怎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便道:“我同你一起去。”
“姐儿,这里不比城里,毕竟是夜里的山路,姐儿可奔波不得。”雪满还是坚持,“姐儿放心,我下山去看看,若是找不着白草,我便再上来禀明姐儿,去找前山的道长们帮忙,绝不逞强。姐儿还是先回厢房里头去。”
雪满好说歹说,将朝云带回了厢房,自己打着灯下山去了。
朝云坐在厢房里头,书也看不进去。
窗边有一股香气飘来,不似道观香炉幽幽的味道,反倒有点刺鼻。
朝云不怎么在意,坐在床边思索着,想着若是雪满没找到白草,这夜里,该去找谁帮忙。
头一回自己单独带人出城就遇到这种事,朝云心想,等将来有朝一日到了西北,可要多注意些,不要让身边的人走失了去。可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去了西北,自己身边的这群女使,会愿意再跟着她吗?
韩婆婆年纪大了,雁飞已经嫁了人,雪满从不曾吃过苦,白草还是个小丫头,羌笛胡琴琵琶三个又都是有娇气的,跟着她到了郑家,已是常常抱怨郑家太小,何况到西北之地。
朝云这般着想,想着想着,忽然捂住了头。
晕乎乎的,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吹了山风,着了凉?
她撑着床站起来,喝下一口茶水,又坐回床上。
窗外燃着的香一阵阵被风送进来,朝云实在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入眠。
吱——
厚重而拖拉的一声响,厢房的门被人推开。
郑迢一身素色道袍,却掩盖不住面上嚣张的邪气。
看见倒在床上的朝云,他得意极了。吹灭手中的香,将香灰随手倒在茶壶里头。
这并不是郑迢第一次用这香了。
几个月前在春香楼,鸨母用绿萍姑娘揽生意时,便用这香要了他好些银钱去。
那次用得趁手,这一次把这香用到朝云身上,他便没什么后怕的。
在三清观等了足足三日,才总算给他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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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机会。郑迢心中尽是快活之意。
道袍的盘扣难解,他坐在桌边,看着床上的朝云,慢悠悠地解开衣衫。
李朝云有多傲,他是知道的。
勾起一抹笑,他走到床边,轻抚着她的脸:“妹妹。”
雪满走在山下,看到了一处飘着炊烟的棚子。
走近了一瞧,便看见棚子下挂着的半只羊。
“店家,你家是做羊肉汤的么?”
店家盛出一碗汤,摆在食客桌上,回道:“我这羊肉,难道不是十里飘香?”
雪满又问:“店家,那你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从山上下来,来买汤的?”
“一男一女来买汤的多了,我也不晓得谁是山上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