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珠还没有接触到发墙,它散发的诡异光芒就将照射到的头发“熔化”并“吸收”,黑光愈见纯粹明亮,仿佛被滤除了杂质,只剩下最为纯正的黑色光子。
随着炼魂珠的不断逼近,发墙被融解出一个硕大的圆孔,炼魂珠一点点推进,圆孔变成圆形的洞,徐徐接近郁梅儿的灵体。
郁梅儿双手横在胸前,拼尽全力抵抗,但仍旧不能扭转败势,心中懊悔不跌,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不听警告,轻易对安默下手。
无论如何,现在后悔已经是徒劳无功的了。以她对“那人”的了解,如果没有主上的命令,绝不可能出手相救,也就是说,今天或许就是她的死期了。
想到自己即将死在安默手里,郁梅儿的心被凄凉与落寞占据,反倒没有多少恐惧的情绪。
其实,以鬼魂的形式活到现在,尤其是在找到负心汉谭子文之后,她的心愿完成,就算现在魂飞魄散,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和不舍了。
“吃”了安默鲜血的炼魂珠,被激发出巨大的威力,轻而易举穿过二十厘米厚的发墙,以无可抵挡地势如破竹姿态破墙而出,携着阵阵阴风命中郁梅儿的胸口
“啊”郁梅儿尖声惨叫,瘫坐下去,发墙崩塌,散落一地,在地面上堆积起厚厚的一层黑发地毯。
安默飞步上前,她知道郁梅儿不可能告诉自己提灯人的事情,也就放弃了威胁对方的想法。再者,时机稍纵即逝,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错失一次良机。
安默不敢丝毫犹豫,对炼魂珠断然冷喝一声:“收了”
一个“她”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屋里忽然白雾弥漫,清风徐徐,给人置身仙境的错觉,身心一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白雾来得快也去得快,几乎只是眨眼的瞬息之间。安默失神片刻,白雾消退之时,也就是她恢复清明的时候。低头一看,地下的郁梅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幸好炼魂珠还在她手上。
安默又不禁一愣,半晌,她才理清头绪有人把郁梅儿救走了而出手的人,就是刚才白雾的主人。
她就怕这种事情发现,制止了自己的犹豫,却没有提防到敌人。
白雾安默觉得这个东西为何那么熟悉。
她跑到窗户前,探头俯瞰楼下,暮色中,只见大楼背后的荒地上,一个右手撑着油纸伞、左手提着油灯的月白色布衣少年,站在围墙内一颗老槐树下面,微微昂头回望。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安默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对方的嘴角,一定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那笑意中,隐含着轻蔑和阴冷。
一阵白雾缭绕,春风拂过,雾气消散,而那提灯的布衣少年,同时消失不见。
初春的天,乍暖还寒,夹着丝丝寒凉的春风吹在脸上,安默心里阵阵发寒,视线钉在老槐树下,呆立良久,口中失魂落魄地默念着:提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