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儿下意识地往赵启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嘴上没有明说,只拿手指比了个“二”。
秦鸾失笑:“刚开始有那么点生气,后来发现,他比我还气,几乎要跳脚了,我就不生气了,甚至有些高兴。”
钱儿眨了眨眼睛。
高兴?
“看来,二殿下与我有同样的追求,”秦鸾颇为满意地点头,“既是同道中人,他一定不会拖后腿。”
钱儿蹙着眉头,一面给秦鸾带路,一面思考她的话。
等到了书斋外头,钱儿灵光一闪,忽然就想出来了!
二殿下对姑娘好一番挑剔,哪哪儿都看不顺眼,可见对婚事很是排斥。
这么一来,待退婚机会出现,二殿下指不定比她们姑娘还积极呢。
如此、甚好!
如二殿下这样的对姑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姑爷,哪怕是皇帝爷的儿子,她也不想要。
姑娘想退亲,真是太对了。
当然,这些念头,钱儿只敢在心里嘀咕,断不会挂在嘴上。
姑娘说过,隔墙有耳。
需得谨言慎行。
哎,早知道刚行礼时就不敷衍了。
万一被抓个不敬殿下的小辫子,多亏啊。
下回一定好好行礼,全当锻炼身体。
另一厢,赵启的脸色依旧阴沉。
侍从们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进了贵香楼,上了三楼。
到一雅间前,没等侍从敲门,赵启一脚踢开了门。
咚!
随着这一声响,原本热闹的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谁啊?”
“哪个这么没规矩!”
赵启绕过屏风,走到桌边:“我。”
见了他,先前气愤的、不满的,顷刻就化作了尴尬,而后,尴尬被收了起来,只余下讨好。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忠勤伯府的三公子仗着与赵启关系好,笑着问:“殿下怎得火气这么大?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赵启解了披风,丢给侍从:“在楼下遇到永宁侯府那道姑。”
“殿下说谁?”翁三公子一愣,复又想到了,“哦,永宁侯的长孙女,她不是一直在山里吗?回京了?”
“她这是一回来就寻着殿下来了?”翁二公子抚掌大笑,“对殿下当真颇为上心。”
“什么上心,”赵启黑沉着脸,“拿我当保命符呢!”
“此话怎讲?”
赵启一口饮了盏茶,咬牙切齿道:“什么凤命,要我说,八成是秦家犯冲。
克死了亲娘,她自己也活不了,得有个贵重命的压一压。
秦胤编出那么个假话来,竟把母妃唬住了,让我一个皇子给她续命、给她冲喜。
真是气死我了!
母妃糊涂,父皇竟然也上了当!
你们说说,是不是那邓国师给父皇胡言乱语了什么东西,让父皇竟然也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翁家几兄弟与其他在场的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接啊?
皇上、顺妃娘娘、邓国师,这几个名号一个个从殿下嘴里往外蹦,偏还没有一个好词。
他们可不是二殿下,能说这些……
翁二公子咳嗽两声,试着打圆场:“我先前到的时候,好像看到定国公了,他可能也在这贵香楼,殿下,隔墙有耳……”
“混账话!”赵启肚子里未消得火气又烧了起来,“他有本事就听!我还怕他不成?”
气话说了,气却无处发。
比起秦家那道姑,定国公显然更让赵启生气。
在赵启看来,他的父皇身边,一众重臣之中,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邓国师和林繁了。
如果说,邓国师是父皇跟前的狗,摇尾巴摇得欢快无比,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