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温正霆剧烈地咳嗽起来,再抬起头时,他似乎已经做了某种决断,“贺律师,帮我打给贺律师,我要见他,快,我要见他一面。”
望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年轻人很轻地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拨了个号码。
就算曾经是最凶悍精明的头狼也逃不过时间。他太老了,太衰弱了,这些都成为了影响他判断至关重要的因素。
他如果再年轻一点,健康一点,他这些小把戏根本就连施展的空间都没有。
“打通了吗?”等得不耐烦的温正霆催促起来。
“抱歉,贺律师的电话暂时打不通。”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孔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点惊慌,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收起手机,“可能是碰到什么事了吧,改天我再帮您预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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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是一件非常考验人心理素质的事情。
哪怕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可能变天,而人在没有边际的海洋面前唯一的倚靠就是脚下这艘随时可能翻倒的渺小船只。
今天天气不太好,虽然没有下雨但厚重的云层还是遮住了明亮的星月,再没有一丝天光。
潮热的海风又急又快,甲板上靠着围栏的男人手中夹着的香烟倏地熄灭了。
他就像一尊毫无知觉的大理石雕塑,眼睛朝向未知的远方,英俊的侧脸冷漠得不带半点活人生气。
“聂先生。”
身后来人了,他还是没有回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您和那边联络上了吗?要是那边没有找到我们……”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这公海领域上漂泊流荡,靠冷藏食品果腹,好不容易到了约定的日子,淡水和食物储备告急,来迎接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假如他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暂时不要想那么多。”
聂郗成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螺旋桨的巨大轰鸣,“这不就来了。”
他的嘴角挑起来一些,有点似笑非笑的味道在里面,只不过这笑容没有进到结冰的眼睛里。
螺旋桨转动发出的噪声越来越响,几乎要盖过海浪涛声,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银白的影子穿过厚重云层,划破深黯的黑夜,宛如带来捷报的信鸽,义无反顾地朝着他们飞来。
确定了船只所在的方位,直升机便开始向低处俯冲,最后完美地悬停在头顶,机舱门打开,垂落下一截软梯,正好落在聂郗成面前。
“聂先生,我来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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