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鱼翻身,将盖在身上的稻草尽数去开,将幼弟搂入怀中,细细的打量开来,只确认对方身上无半分异常,梁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哥,渴。”
酸涩再次溢满喉头,看着破碗中凝固的冰水,梁觞的嘴唇抖了抖。伸手,牙齿上下咬合之间,咸涩的液体溢出,俯身,牢牢的将锈腥灌入幼弟的嘴中。
迷迷糊糊吞下几口不明液体后,沉醉终反应过来方才咽下的是为何物,当兄长想再一次哺一口自己的鲜血喂与他时,沉醉牙门紧咬,强硬拒绝。
而似是料想到他会如此反应,这次,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五岁的兄长按着他的头,活生生地撬开自己的牙门,逼着他咽下最后一口血。
“沉醉,活着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沉醉的眼泪终于“哗哗哗”地流了下来,绝不是因为伤心!
“别哭”,看着入狱以来首次哭泣的幼弟,梁觞误以为是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对方,一边慌忙地替对方揩拭着泪水,一边安慰道,“哥哥不是故意的,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沉醉心道:原来下次你还想着下次,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死不了么!
梁觞只得将抱起他,无奈揉着他蓬乱发,逗着、哄着:
“哥哥真不故意的!”
“要是不解气,就打哥哥!”
“所以,沉醉,别哭,好吗?”
星火摇曳间,沉醉可以看清那双海蓝般的双眸间盛开的担忧,抚上对方红肿的唇,点点头,而后,疲惫的双眼再次闭上。
孩童的泣声终于低了下来。
夜深,冰冷的牢狱中,只余兄弟两人抱团相互取暖。
再次睁开眼,细微的流水之声透入耳膜,紧紧搂住自家兄长纤白的脖颈,沉醉贴着梁觞的耳根道:“哥哥,逃吧。”这里,已无留下的必要。
意料中,梁觞苦笑开来,他心想,幼弟这两日想必是烧糊涂了,他们早已是瓮中之鳖,现还能怎能逃!
“哥哥,这里。”看出了兄长之意,沉醉牵带着梁觞来到一壁角之处,扯开多余的杂草,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光滑壁砖出现在两人眼前,黑沉的光晕之下,似乎是黄泉缠绕并蒂之象。
这铜墙铁壁困牢之下,居然还有着这么块华丽的雕砖,着实有些令人惊异了。
夜色正浓,一缕迷烟飘忽而过,不多时,哆嗦着打着哈欠的狱卒便陷入更深的睡眠。
梁觞诧异不已,几月来,这地方任何一处纹理他都早已铭记于心,这块华丽的壁砖,决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现下也等不得他再细究其他,在幼弟的示意下,他将手覆在看似繁复的纹理之上,用力一推,暮而直觉手下一空,接着便是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幼弟如花般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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