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白袍千尘不染,墨发未束随意搭了肩侧,温浅怔了怔,随即拱手作礼道“冥界现任冥帝温浅见过……府君”
君痕似也未曾料到会在此时碰见苏篱,着实吃了一惊,再见温浅竟以礼相候更是一怔,半晌才堪堪回神过来拱手道“九天现任天君君痕见过府君”
苏篱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温浅游移到君痕颔首算是受下了这礼,他对温浅和君痕的印象不过停在因他二人所毁的那本子经书上,还有书房挂着的那幅丹青,跟着他的司命面上犹豫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身后追上来气喘吁吁的小仙使,恭敬的给储在这儿的三位行了个礼转身对温浅道:“神帝已吩咐奴将冥帝寝宫收拾干净,可否需要奴给二位领路?”温浅微怔,半晌才似有些恍惚道“无需劳烦,本帝同……”话一半才翻然醒神,他早已不是往日可同苏篱住在一处的温浅了。
“带路罢”君痕对着那小仙道。
小仙会意伏了伏身,领着二人同苏篱擦肩而过,苏篱垂眼慢悠悠开口“何时洛尘竟也会在神宫为六界之人专设寝宫了?”
司命小心斟酌了言辞一番才施施然道 “小仙想来是关系非同一般罢”
苏篱便也不在开口,自顾自的向前走,司命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抬头瞄几眼又收回目光,此次府君回来所有的变化又岂非他一人有所察觉,但以他的身份,纵然担忧,却也无力去做些什么。
“回头将书房挂着的那幅子画取下来”苏篱淡淡道
“那……”幅画曾是府君你描了几个日夜才满意的……司命终究是未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只是低低的答了一个“是,小仙明白”
苏篱对这些个随□□代的琐事向来是不怎么上心的,理所应当,也就自然记不得他说过这话,直到后来某一日司命去人界办事,任凭苏篱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曾寻到这一幅丹青,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小仙领着温浅和君痕来到一处殿前,锋锐流利的笔迹绘成牌匾上的名,温浅自然是晓得那为谁所写,君痕眯眼逆着光去看“行云流水,名起的倒是不错”
小仙笑了笑“陛下常说只有这四字才可配得上得上冥帝”
君痕回身细细瞧了温浅打趣道“我怎未曾见你行云流水之态?反而事事计较,活脱脱是个锱铢必较”
温浅早已习惯君痕逢事便来损他两句,纯属是在别地儿找舒坦,对于这种作为温浅通常都是不理的,有兴致时才会开口去接,通常任凭着君痕在那儿说破天,他也只是漫不经心淡淡的去瞧上一眼,而这反应落在君痕眼中便认为温浅叫他噎的已然是开不了口了。
温浅随着小仙进入殿中,连半片目光也未赏给君痕,君痕摸了摸鼻尖,这一回两回还能说是温浅被噎的开不了口,可这三回四回,回回如此,摆明了是温浅不想搭理他,若再接话头,也委实是没有眼力了。
殿中亭台楼阁,假山荷塘,曲曲绕绕竟还有九曲回廊围着湖心小亭,不过……君痕心中染上几分无奈,这寝殿大抵是洛尘专程布置的,目光所到之处,无论是树荫下还是亭台边,皆有上好绸缎铺盖的软榻,连位置显然都是经过考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