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痕便将温浅打入了萧阳刚丧命的太子之身,其实于温浅而言,他本身就是个魂体,附身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君痕叫着要来横插一脚,说这因果他也该担上一半的,若是都叫温浅揽了去,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温浅也就懒得再此种事上费心,便由着君痕去了。
萧阳太子萧长歌,一生无病,灾多命薄,于萧阳一百六十三年间于马上摔下,遂卒,司命的运簿上写的是清清楚楚。
温浅附的便是这萧长歌的身。
君痕领着温浅穿过哭天喊地的人群,走近床边,床边靠着一名妇人,苍白着脸,唯有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中滑落,君痕的同温浅赞道“这女子流泪理应同这位一样才算作……”话还没完,就听得那妇人哭天喊地起来“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才算什么?”温浅饶有兴致的开口,君痕那个美字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二字
“泼妇”
温浅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君痕心尖一颤,移开视线催道:“快些进去,晚了这身子就该入殓了”
温浅颔首算是应了,君痕念着法诀将温浅打入萧长歌的身中,唇动了动念了一句什么,又顺手加了一道禁制,乘着温浅未醒就溜之大吉了,只是若他知晓,他此时下的这道禁制非但没有帮上温浅半点,反而差些害温浅魂飞魄散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温浅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透着光的锦被,他抬手拉下,随之见到的就是那个妇人惊喜的神情,她大喊着丝毫不顾仪态的叫着一旁的太医,温浅皱了皱眉,四下一扫不见君痕所踪,再扫一圈就见四周围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就知晓了他方才融魂时所听之言并非幻听,而是君痕实打实在告诉他,他附身的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在温浅愣神期间,一群太医已将他围了个紧实,争先恐后想要替温浅把脉,温浅本就不喜被旁人靠近,眸中冷冽的目光吓住了一干太医,太子此次醒来好像同之前不太一样了。
“歌儿,你就让太医给看看,母妃担心”坐在床侧哭得眼睛通红的妇人目光中充满了担忧,温浅不知为何想到了他的母妃,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母妃,儿臣没事”
“怎么会没事?!”妇人拔高了的嗓音让温浅眉梢一皱,许是见温浅皱了眉,那妇人继而低声哀求道“就让太医把把脉可好?”
温浅眉梢皱了又松,终是颔首应了,伸出手闭上眼,一侧候着多时的太医立马上前,粗糙如同枯树皮一般的手在温浅的腕上按压,半晌才喜上眉梢“回禀娘娘,太子已无大碍,只需多加修养即可”
那妇人才真正的安下心来,挥散了一干人等,她看着温浅闭上的双眼,松了一口气才起身出去,悄悄的合上门,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在她以为她这个皇后即将做到头的时候,老天又把他的儿子还给她了。
待诸人散去,温浅才睁开了眼,他起身抬起手,入目骨节分明,白净纤细,正想化面铜镜来看一看这副身子的尊容如何,却发现他法力尽失,未存丝毫,君痕……温浅皱了皱眉,他竟是又算计了他。
“环境不错”凭空传来这么一句,温浅随声望去,蓝袍的身影就这样入了他的眼中,那人把玩着茶碗慢悠悠转身,好心情的冲他笑了一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