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不得不与刘启对视,低声却清晰地道:“殿下太看得起妾了,妾确是一胆怕事之辈,一心只想着平安度日,正因为胆,妾才更清楚自己的职责。”
刘启定定地看着王娡,一句话也不说,托她下巴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良久,忽然放下她的下巴,转身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传来他冰凉没一丝温度的声音:“既然你这么想陪着孤,那就进来吧!”
每一年的这一日于他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是他人生最痛苦、最不堪,也是最难以忘记的日子。他摒弃了所有人,不想被人打扰,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喝个痛快,发泄个痛快,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更没想到一向温顺乖巧的她竟会死赖着不肯走,忽又想起那块绢帕,那块留有鸩毒粉末的绢帕,心头微微一蹙,便说了上面那句话。
王娡近乎瘫坐在地上,强支着身体从地上慢慢爬起,两条腿仍在不停地打着颤,微风倏然吹进,她打了个哆嗦,觉得异乎寻常的冷,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全被冷汗浸湿,目光看向刘启,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情的缘故,他的背影在暮色中竟是那样的修长、落寞、冰冷。
王娡深呼了口气,竭力加快脚步跟上刘启,在离刘启五步距离的地方放慢脚步在后面跟着,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履薄冰般,心惊胆战,不知脚下的薄冰何时会突然裂开,跟着自己跌入深不见底的冰潭中。整座殿阁静得很诡异,没有脚步声,没有衣衫摩挲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