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起身站在床头睥睨着瑟缩在床尾的木娘,道:“木娘,你下身严重溃烂,敢接诊救你的大抵只有我们一行人,且我看在昭儿一心救母的面上才不收你钱,你若不肯让我徒弟医治,那只能对不住了。”
“别,您别走——”木娘跪在床上目露哀求:“我真的太痛了,医馆都不愿给我医治,您要是走了,我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风红缨看向王二麻:“你去。”
木娘瞬间拉过被子,激动地摆手。
“不要他!我不要他,仙姑,您来成吗?您帮我治不可以吗?”
风红缨扭了扭手腕,半个小时前,孙莲曾在那扎了一针,现在的她抬个手都剧痛无比,遑论给木娘刮脓血。
刮完脓血,她的这只手要废……
医生的手最珍贵,她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王二麻才提出让她休息,他上。
“师父,你别听她的!”
王二麻扭头对戒备心十足的木娘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师父手上有伤,你想治就让我来,不想治拉倒!”
稍顿了下,王二麻又补了一句。
“你甭害羞,我跟着师父学了好几年的妇科,前些年在战场上,我一天要看上百个女兵的身子,起初我也羞,但懂女人病的大夫不多,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说着呶了下嘴:“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你选吧。”
木娘窝在床尾小声啜泣,刚才的大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听到王二麻的话,木娘忽而抬起头看向风红缨。
迎着光,木娘能看清风红缨脸上的任何表情,女人一对秀眉微蹙,唇角抿紧,很显然在压抑着什么。
在看风红缨的手,手腕处红肿异常。
木娘惊愕捂嘴,进屋这么久她竟然没发现风红缨受了这么重的伤。
“对不住的人是我……”
木娘吸吸鼻子,慢吞吞地趴到床上,闷声道:“大夫,您来吧。”
王二麻这才上前。
风红缨并没有离开屋子,而是站在床头看着王二麻刮脓血。
那天下午,光换热水就换了好几桶,期间换水皆由王二麻自己来。
拎着沉甸甸水桶的王二麻在心里将孙莲痛骂了一顿,师父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今天站在屋里动也不动,想必很难过吧。
师父的手如果坏了,他定要将孙莲碎尸万段。
弄出脓血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木娘家院外却还站着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收拾好床铺,一直没是说话的风红缨忽然对王二麻道:“咱俩换一下围裙。”
王二麻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将身上沾满血污的的脏围裙脱给了风红缨。
“别哭了。”
风红缨对趴在那哭湿了枕头的木娘道:“木娘,你清醒点,我接下来的话对你很重要。”
木娘不敢看王二麻。
这男人将手伸进她下面来来回回地掏,羞死她了。
“您说。”木娘抽噎地看向风红缨。
风红缨:“我们大夫眼里其实并不分男女,但我知道你一个寡妇带两个孩子不容易,倘若让外边的村民知道是我徒弟给你刮脓,怕是要闲言碎语不断。”
“可不嘛!”
木娘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若不是丈夫死了,她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她便是烂死在床上也不会让王二麻下手。
王二麻闻言气呼呼地背过身。
风红缨睨了眼有些生气的王二麻,续对木娘道:“所以木娘,你记住,刮脓血的是我,不是我徒弟。”
木娘怔松,王二麻也看了过来。
“师父?”
风红缨歉意一笑:“你委屈点,这份功劳今天就算我头上吧。”
王二麻的脑袋瓜很快反应过来。
师父是在为木娘着想。
院门口张望的村民见走出来的风红缨戴着的围裙上遍布血色,再看王二麻,干干净净的。
想来王二麻只是在其中搬运热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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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几副药,风红缨带着人继续赶路。
至于跑下山找孙莲针灸的一些人,风红缨选择将他们踢出医疗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