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主任一走,舱内的二十五位学生陆陆续续往里边走。
“红缨,我好难受哇……”
童青梅双手抱住自己,心窝处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蜇,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墙上无数的阀门。
赵芳华脸色白了几度,却还是倔强的昂首盯着大大小小的阀门,只双手握成拳,脚也没动。
风红缨捏了捏童青梅的手掌,一手拿着气球举步往墙边走。
赵芳华见风红缨面色不改,咬咬牙跟了上去。
舱外,系主任担忧地看向一旁的章成玉教授。
“教授,您临时建议我将新生的训练课提前,我担心他们会吃不消……”
如无意外,密集恐惧症的训练应该放在一个月后。
章成玉笑了,眼珠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既然他们进了武器系的大门,那就要将克服恐惧当成本能,没什么吃不消的,反正早晚都要面对。”
系主任欲言又止。
章成玉拍拍系主任的肩膀,思绪飘飞:“老方啊,咱们时间紧迫,等不及看他们慢慢成长……”
“您是说——”系主任慌忙捂住嘴,“这里头有您要的苗子?”
章成玉颔首:“她是不是那快料子,我得替国家把把关,如果不是,最好及时止损。”
系主任望着闭合的模型舱:“您做这些我能理解,但其他学生跟着受累……”
“老方,这你就错了。”
章成玉很不赞成这话:“怎么能说是受累呢?他们难道以后就不需要再进行这项训练?这次训了,知道了自己的短板,那就尽快找方法去克服,一天到晚怕这怕那的,像什么话?”
系主任脸色讪讪。
章成玉背着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一个两个戳破气球出来后就瘫软在地捂着肚子呕吐的学生,眉宇间皱着能夹死苍蝇。
“当年我国军队被迫从上海撤退,老方,你还记得那段时间报纸上登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忆起从前,系主任叹气,幽幽开口。
“记得,我父亲当年就在上海,听老一辈的说,那时候上海大街小巷都在传一句丧气话——我们国家穷,我们国家海军没有能力去驱赶敌人,只能撤退,退一步,退两步……”
章成玉没接茬,目光在最后出来的那个女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嘴角微微泛起笑容。“行了老方。”
章成玉此刻浑身舒爽,笑道:“你赶紧去心疼心疼你的学生们吧,省得以后你的名声也变得和州文一样,比钟馗还可怖。”
系主任见风红缨神色淡然的从模型舱里走了出来,听到这话哑然失笑。
“就她一个吗?”系主任指着赵芳华,“那个学生我瞧着也不错。”
赵芳华抿紧唇,远远看去,的确没什么异样。
章成玉却摇摇头:“一个就够了。”
至于赵芳华,这孩子有适合她去的地儿。
“芳华,你没事吧?”
撑到宿舍后,赵芳华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厕所一顿吐,边吐边不停地挠手肘和心口,情况和早早退出的童青梅一模一样。
赵芳华暂时也克服不了密集恐惧症。
“喝口水吧。”风红缨给两个‘病号’一人倒了一杯温开水。
赵芳华倔强的没接,头偏过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早一步放弃的童青梅喝了水后揪揪风红缨的衣袖:“红缨,你先别管她。”
赵芳华好胜心强,这次训练课全班二十五个人,只有赵芳华和风红缨坚持了十分钟。
但谁扛得更好显而易见。
所以赵芳华不愿接风红缨的水,心里还别扭着风红缨高她一截的事呢。
风红缨嗯了声,将杯子放下起身来到书桌前。
有关赵芳华突然给她脸色看的原因,其实她猜得出来。
她可以让出排骨,但不能在训练课上退赵芳华半步。
苏州文的课结束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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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苏州文在课上突然仁慈了,竟然拿一道简单的船舶分析画来考新生。
为什么仁慈?
这个问题风红缨想了一中午。
直到童青梅和她说了一件事:“我有一个老乡学长在这,他说新生的训练课本来应该设在一个月后……”
这话提点了风红缨。
她莫名觉得这场训练就是‘冲’着她来的,失败了,也许她的整个人生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