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身边全是这房子的馈赠。这轻柔的灯光、温暖的大床、落地窗帘……一切一切,构成我生活的全部,都并不属于我自己。我能够抛弃这些吗?
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慢慢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坐到了沙发上,电视机打开了,灰雾中现出男人若隐若现的身形,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响彻夜空,我浑身战栗,捂住双耳,不由自主地起身,打开冰箱,一杯啤酒下肚,如同冰凉柔滑的丝绸抚慰着我的肠胃,我打了个嗝,苦笑一下。
我知道自己投降了。
24C,我将服从你,讨好你,而你将供养我。
经过几天的努力,24C恢复了往我口袋里塞钱的习惯,我不想说那几天里我经过了怎样的努力,那种努力,让我感到自己完全是个奴隶,不,或者说是个宠物更好……但钱是真实的,握在手里扎扎实实,迟啸月看我的目光又变得火辣辣的,但我不会再冒险去给她送礼物。
几天后,在楼下遇到管理员,他穿着一身深黑色制服,诡异地朝我一笑:“楼上还有怪声音吗?”
我摇摇头。
“嗯,你已经把它驯服了。”他耸了耸肩膀。
是吗?究竟是谁驯服了谁呢?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震天的音乐声,以及……我打了个寒战。
“喂!”我正要走出去,管理员在身后叫住了我,“今天是个机会。”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咧开满嘴黄牙朝我一笑:“今天温度超过40度,是个机会,”他又补充了一句,“住在24楼,总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我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自己走了出去。
到了中午,我才知道他所谓的机会是什么。
中午,我和张宝亮在餐厅吃饭,AA制。张宝亮忽然指着电视机喊:“看,那是不是你住的那栋楼?”
我愣住了。
屏幕上浓烟滚滚,24楼的顶层着火了。
我飞快地拨打管理员的电话,询问我房间的情况。
“全烧了。”他轻松地道,“不过租金不退,等房子修好了,还是你的。”
“不用了。”我心里一阵空虚,一阵恐惧,但接着,便冒出一阵大汗,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充斥全身。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张宝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