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院长助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明所以:“这个环节您从一早就认可了呀,您现在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
岑牧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算了,没什么大事,走吧……”
“……感谢各位同学的到来,感谢每位老师的辛勤付出。除此以外,今晚我还要代表学校感谢我们慷慨的老朋友岑牧野岑先生!我听说,今晚可是他第一次在大学里发表讲话,也听说他从不轻易在公开的场合发表讲话,他能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我们北平医学院,我感到由衷地欣慰!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岑牧野先生上台!”
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岑牧野在北平医学院院长的隆重介绍下,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主席台。
他从没想过自己此时竟会有些紧张,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台下。让他紧张的不是那些与他无关的人,让他紧张的,只有台下那位穿蓝丝绒礼服的女人而已……
他走到台中央,不由地攥了攥自己的长衫袍袖,手心里的汗便在那墨色的袖边上沁下了水印。站在台下的麓鸣儿注意到了这些,莫名地感到好笑。
还有那个矮他许多的立式话筒,他也来不及调整,只能不住地弓下腰去迎合它的高度。也许在别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来此时的岑牧野有什么不妥,但只有麓鸣儿知道,这些都是他紧张时的表现。
他的眼神只泛泛地看向最前排的人,而并不敢做到眼观六路,触及台下的每一位听众。而真正怕触及到的人,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没准备什么讲稿,也不会说多漂亮的场面话,此刻,他只想在这台上提一提自己与北平医学院的因缘……
“从没想过,我与北平医学院会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可能大部分的人会觉得,我为北平医学院捐楼捐物,只是作为商人想要名利双收的表现。但于我自己而言,做这些事,是出于一个更自私的目的。”岑牧野顿了顿,并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目的?”台下一位较为活跃的校友,忍不住大声问道。
岑牧野淡淡一笑,而后弯下腰,对着话筒回答道:“为了我的妻子。”
全场顿时哗然。
站在舞台一侧的院长助理冲着台下做了个手势,众人才渐渐收声安静。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知情人把目光投向了麓鸣儿。这本都应该是羡慕的眼光,却因为她身边那位殷勤的男士,让人们有了更多的猜疑。
循着人们的目光,岑牧野也找到了他口中的“妻子”。
只见,她从身边那位男士的手里拿过红酒,一口饮下,嘴角微扬。
这一幕,让孤零零站在台上的岑牧野眉头紧锁,心中泛酸……
“是的。我们之间已不再有任何关系。但也许是我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想要弥补,甚至奢望可以得到她的原谅。我不能否认,为她的母校捐楼就是其中的一种手段。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奏效。”岑牧野说着苦笑了一下,“这样说,并没有想要大家同情我的意思。我只想说,现在能够看到
她走出阴霾,变得开心,就够了。至于今后……”
“四爷!四爷!”阿星从外面突然闯进宴会厅,打断了岑牧野的讲话。
看到阿星一副惶急的模样,站在台上的岑牧野心中倏然一沉。
此时的阿星已经急得汗如雨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台去附在岑牧野的耳边便是一阵耳语。
岑牧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便急匆匆地下台,急匆匆地离开。
台下摸不清状况的众人,一时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连一向看不惯岑牧野的赵雪吟,此时都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是不是出事了?”赵雪吟碰了碰身边的麓鸣儿,忍不住问了一嘴。
麓鸣儿将手里的空酒杯塞给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扭头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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