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田地;恼的是,不争气的哥哥败了家产后却还要毁掉自己的爱情!
不知觉中,眼泪簌簌地落下,湿了那张叫人怜悯的借契。
可岑牧野呢?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若初的英文就先学到这里吧,他母亲回来了,我想也不必再出国去……”
*
夜色凄惶,冷漠的月光笼罩着眼前这座曾经在北平城中屈指可数的豪宅,这是周家如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被岑府的汽车送至家门的周思琪,在自家楼前站着,始终不想进去。
“呦……我们周……嗝……周大小姐……回来啦……”
周思琪听到这醉言醉语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去。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已喝得大醉酩酊的周思年被她关在了外面。
“喂!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大哥了?!竟敢如此没大没小!”周思年拿着手里的酒瓶,敲得大门“嗙嗙”乱响,口里骂骂咧咧地没一句中听:“周思琪,别以为你傍着岑牧野这棵大树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让他娶你!给人家儿子当免费保姆算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周思年毫无防备地迎面摔了进来。
“草他娘的!”他丢了手里的酒瓶,大声啐骂了一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这点蝇头小利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要脸?!”周思琪恨恨地说罢,便把手里的借契重重地摔到周思年的脸上!
“你你你你你……”周思年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妹妹周思琪,口中厉声喝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罢,他便踉踉跄跄地起身,抡起胳膊就要甩上去。
“思年啊!使不得啊!”周太太同儿媳妇闻声赶来,她急急上前一把拦下正耍酒疯的儿子,“你要是把你妹妹打坏了,岑牧野回头真该不敢娶啦!”
“就是就是。”周思琪的嫂子帮忙拉住周思年,嘴里连连附和。
“娶?有这样的大哥,谁还敢娶我?!妈,我也想开了,与其这样过着,倒不如让我剃了头去当姑子!”周思琪说罢,便呜呜咽咽地跑开了……
周太太哪里见过女儿这般委屈的样子,心中料定有事,便吩咐儿媳好好看顾儿子,自己便急忙追到周思琪的屋子里去。
周思琪将自己包在被子里,蒙头哭着。而周太太坐在她身边默默等着,不置一词。
直到被子里的哭声较弱,周太太才开口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样生气?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
周思琪一听,便掀了被子出来,抱着周太太哭得更加厉害。
周太太一面安抚,一面心酸不已:“要是你们父亲还在,就不会让你们受这样的委屈……想当初有多少人想和我们攀亲,你也不是不知道。奈你眼光高,一个也瞧不上,成天对着那个岑牧野念念不忘。现在好了,还要上赶着给人当后娘,这要放在从前我是绝不肯答应的。可你看看咱家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你哥哥……哎……我不指望你又能指望谁呢?”
“妈……”周思琪钻进母亲的怀里,低声抽泣:“我爱他……并不在乎他有没有孩子,也并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如果当初我再坚定一些,是不是您就会同意?”
周太太听了女儿这话不免唉声叹气:“过去的事,是妈错了,所以如今我才不拦你。可前阵子一直听你说的分明挺顺利的,今晚这是怎么了?岑牧野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