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手下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眼神有一丝躲闪,她一直没有将自己看到贺兰英的事情告诉他,生怕他会查到什么。
“这个李国靖是罪有应得。”简思想到父母的死,不由悲从中来。
“李国靖并不是当年的肇事司机,他只是替人顶包。”南战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简思,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当年的事故跟我妈有关。”
简思愕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南战会这样问,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她再否认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年开车的是我妈,她刚考的驾照,对新车又不熟练,所以才会生那样惨烈的车祸。车祸生后,她让当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汽车销售员李国靖代替了她的位置,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李国靖本来要替她顶罪,结果又突然害怕坐牢,于是便驾车逃逸,之后在我妈的帮助下,李国靖离开了澳城,而这件车祸案也如同石沉大海,一直无人问津。”
病房外,贺兰英通过虚掩的门缝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这些日子以来,她坐立不安,可又不想自降身份去求自己的儿子,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南涵正,思来想去,她昼夜无眠,于是让人打听到了简思所住的医院,准备来对她施以压力。
只是还没进去,就听见南战和简思在说车祸的事情,她便顿住了脚步,想听一听他们的目的。
而南战所说的这一切,简思也早就猜测到了,李国靖不过就是一个销售员,他哪来那么大的实力买通交警队的人,而且这些年在外逃亡也一直没有人追查,正如简和东当初所说,交警队只要查一下肇事车的车牌号,一切就应刃而解,可是,并没有,为什么?因为在李国靖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而让那个人这样不遗余力,只能说明,他才对当年那场车祸负主要责任。
“你有证据吗?”简思忽然问。
南战说:“我会让李国靖供出当年的实情,其它的证据,我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如果说,我不想起诉当年的车祸案,你会撤销对你母亲的起诉吗?”
南战不解:“难道让当年的凶手绳之以法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吗?”
简思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这八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把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肇事者找出来,用以慰藉我爸妈的在天之灵,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快乐难过,都是我人生的头等大事。要说心中不怨恨你的母亲那是假的,我也在知道真相后怨过她,恨过她,可是这些怨与恨最终都败在对你的爱之下。上次因为峥峥的事情,你与她对簿公堂,虽然胜诉,可我并不开心,我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越觉得亲情可贵,看到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我替你难过也替你着急。如果你再次起诉她,那些人面子上会说你大义灭亲,可他们背地里会骂你是不孝子,白眼狼,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些骂名,更不想让你们母子之间的分岐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挽回,我与你母亲之间的恩怨如果一定会有一方胜出的话,那就是你的失败。”
沉默了片刻,南战才说道:“我很想让她也听听你今天的一番话。”
“有句话叫法不容情,我却认为法理不外乎人情,我爸以前说过,放下可能会觉得暂时的痛苦,却可以换来持久的永恒,我相信,他们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简思张开双臂抱住他:“南战,可不可答应我不起诉她,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不跟你去领证。”
南战笑道:“你这是威胁?”
“那我的威胁有用吗?”
“作为一个律师来讲,没有。”看到简思明显有些恼的表情,他又继续说道:“作为一个丈夫来说,有用。”
简思这才释然的笑了出来,把他抱得更紧了:“可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现在不会原谅她。”
“我知道。”南战回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需要原谅任何人。”
病房门外,贺兰英终于后退了两步,本来要进门的打算也彻底的打消了。
回到车上,秘书急切的问:“贺院长,谈得怎么样?那个简思是不是顽固不化?”
贺兰英凝视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细细描画的眉毛,艳丽的唇彩,年轻时也是个极美的人,可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当简思抬头冲着南战微笑时,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美,好美。
贺兰英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秘书没有再问,直接将车开回了法院。
贺兰英本来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她第一次推掉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在电脑前,不让任何人打扰,一直坐到天黑,屋子里逐渐的被黑暗笼罩。
她突然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简思的父亲,结果他当年的博客还在,里面放着几张旅游时的全家福,照片上一家三口挨在一起,笑得那样灿烂,而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了,他们一家人竟然没有拍过一张照片。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为她的失误而阴阳两隔,不但如此,她还险些害了他们的女儿,那个孩子,今天还在为她求情,明知道她就是肇事凶手。
贺兰英的目光定格在墙壁上悬挂着的“清正廉明”四个大字上,嘴角渐渐溢出苦笑。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交警队吗,我要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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