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潜意识地,他不愿意利用她。
只想爱她。
方才,他真的好畏惧她会选君佑祺,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怕她会为了君佑祺而心软。
毕竟,哪怕过去君佑祺再利用、再算计。君佑祺已坦白了,他现下有真心,他还有一副俊美潇洒的样貌。
一般的女子,又岂能不被君佑祺所迷惑?
他的惊云不是寻常女子。即便知晓是自己过虑了,还是不放心。
她太过美好。
她的爱,让他无数次以为是梦,真的好怕,梦一醒,她就不见了。
美好如她,竟不可思议地爱上了他这等地狱里爬出来的恐怖恶鬼。
他的左脸,永远无法出现在阳光下,能活生生吓死人。他的右眸,亦是与世不容的血红色。
邪孽,是世人认定的君寞殇,永远变不了。
不止世人眼中,他配不上她。
就是他潜意识地心底里,都认为他这等**的厉鬼,不配拥有她的美好。
他是邪孽厉鬼,她却是天仙。
仙、孽一个天,一个地。
难以阻隔的天差地别。
所以,他怕了。
太怕太怕失去她!
他又好震惊她的坦白。
坦白地承认她以往选的不是他。他怒得几乎想杀了她,可他是从不舍得伤她分毫的。
他更想杀了君佑祺。
好在,君佑祺已经被他阉了。任君佑祺看似阳光俊美、皮相再好看,再无资格跟他抢惊云。
他君寞殇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抢!
谁抢谁死!
君佑祺漆深的目光定定地瞪着那个如厉鬼的男人,瞪着他左颊的玄铁面具、瞪着他比尸首还僵白的皮肤。
瞪着那个在阳光底下出现的邪孽。
被废了男性尊严命根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滔天的恨意涌上胸腔。
是耻辱、是痛苦、是漫天的怒气、怨气、暴恨!
恨不得将君寞殇的皮撕了、将他的肉刮了、将他的骨头一根根打断、将他仅剩的**眼珠子挖了……
恨得无法再深、再刻骨铭心、痛恨入骨髓、痛恨入灵魂的恨!
他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几乎咬断,双拳紧握、额际青筋暴跳,似连血管都怒得爆-炸。
一双漆黑灿亮的眼眸因滔天的恨意而赤红,“君寞殇,我杀了你!”
凝运了全部真气的一掌向君寞殇击过去,轰一声,屋宇倒塌,发出巨大的响声。
君寞殇早在屋倒的前一瞬,邪魅的身影一飘忽,人已朝凤惊云飞掠而来。
君佑祺直接袭击,数掌并发,挡住他想靠近凤惊云次要,主要的是要杀了他以泄心头狂风暴雨的怒恨!君寞殇未躲闪,硬碰硬地还击。
一时之间,一紫一黑两道身影从地面斗上半空又快疾地斗回地面,速度快得人看不清。
殊死博斗、强大的真气磅礴扩散,真气形成的气流飞石断木,稍近的范围直接能震碎人身。
凤惊云飞退数米,暗中凝运真气护身。
此时,一大批黑衣死士入院,排成两行,一蹲一站,两行皆整齐地拉开弓箭,对准了在以命恶博中的两人。
不止如此,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弓箭手,将凤惊云等三人围困。
恶斗中的殇祺速度太快,弓箭手一时瞄不准。
凤惊云刚要有所动作,一名黑衣男子飘至她身后,“凤四小姐,请您别动,别让小的为难。”
听声音,不用转身,凤惊云也知道身后的男子是君佑祺的近侍园子。
凭他,也敢威胁她!
连动都没动,身后的园子双腿一软,失去了知觉。
嗖嗖嗖,虽然难看准目标,总归还是有抓得住的时候,弓箭手一确认目标君寞殇,箭矢离弓飞射。
君寞殇广袖一掀,箭矢被掀回原处,反射中放箭的数名黑衣人。因他一分神的动作,君佑祺有机可乘,又是全劲真气的一掌击出。君寞殇被震退数步,受了内伤,一时处于下风。
弓箭手又是数箭飞出。
陡然,半空中的君寞殇凭空消失。
他不是消失,而是隐身了。
“哼,早料到你会来这一招。”君佑祺有阴阳眼,君寞殇即使隐了身,他也看得见。但别人看不见。他甩出几把粉末,君寞殇迅疾避过。
数名黑衣人站于房顶,扯开一张长长的大帆布一抖,布面上的粉末被抖向整个院落。
君寞殇无处可避,身上还是沾了粉末,他一惊,“粼粉!”
粼粉是一种夜里会发光的粉末,现下是白天,白天在太阳的照耀下,也能反光。
如此,他用特异功能隐身,无数黑衣死士借着粼粉的闪光,就能确认他的位置。
数名黑衣人站到四个方向,每人手里牵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君寞殇由于全力对付君佑祺,一时避不开身。
君佑祺与君寞殇二人同时被铁链锁住,勒紧。
弓箭手再次戒备,对着被锁的二人瞄准,怕误伤主人,一时不敢有动作。
“放箭!”君佑祺不要命地下令。只要能杀了君寞殇,他不介意自己死不死。
命令就是死令。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几乎没有犹豫。
万箭向院中的二人齐飞。
“该死!”君寞殇低咒一声,全身的真气凝运形成保护圈,连射来的箭矢统统落地。
最难缠的是不依不挠,势要杀他的君佑祺,“邪孽,你受死吧!这些锁链都是为专门对付你,用精钢打造的,任你武功再高,也挣不断。”
又要全副心力对付君佑祺,又要应付弓箭手、满院的死士,又被锁。
君寞殇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