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庆福赶紧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牙齿打颤,不知是气还是怕的,整个人摊在庆福身上,“你说本宫有没有事?呵呵呵……本宫的好儿子,为了个女人,连本宫都差点打死了!”连一人身躯般粗的树干都被他的掌风打断了,要是方才那一掌,打在她身上,或树倒下来压到她,她还不见阎王。
“娘娘您也是说了差一点儿,您现在不是无恙么。”庆福安慰,“依奴才看,齐王爷也就吓吓您,您是他的生母,他哪会真的伤害您。以齐王爷高深莫测的武功,加之聪明绝顶,算准树倒下来的方位不伤着您,是再简单不过。”
“说的也是。”听庆福这么一说,皇后心里好受多了,炯然有神的凤眼一眯,“都是凤惊云那个贱蹄子害的!气死本宫了!她居然让本宫给她下跪,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娘娘,奴才觉得您这一次,是不是也冲动了些,您完全可以不与她起争执……”
“哼!”皇后从鼻子里不悦地哼一腔,庆福跪地自甩一巴掌,尖细的嗓音说道,“奴才绝对不敢置疑娘娘。奴才都是为娘娘好。您想啊,王爷现在被凤惊云迷昏了头,您这样硬碰硬,王爷护着她,您岂不吃亏了?其实这次她给皇上治病,您就让她嚣张点得了。”
“本宫是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瞟了下自己的脚踝,“本宫的脚踝还没完全好,痛脚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如何用暗器伤了本宫!原以为她在皇宫里该收敛着,悠着点儿,哪知……”
“也许她这般狂妄,正是齐王爷中意她的地方。奴才还是觉得您假意迎合着她点好。”
“尽量吧。”她抚着胀满了怒气的胸口,“本宫要她死都没地方死!你去放出消息,就说神医忘川无法无天,竟然嚣张狂妄到要本宫跪她,让世人看清他们眼中的神医是何德性!本宫要她遭天下人唾弃!”
“要不要把忘川就是凤惊云的身份也抖出来?”
“这点暂时瞒着吧。”皇后想了想,“她医术过人,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万一让其他人也知道凤惊云是忘川,想将她收为己用的人太多,少一个人知晓,就少一个人去笼络她。想买买她的人少些,祺儿将她收笼也少个对手。”
“娘娘还是心疼齐王爷的。”
“他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本宫岂能不疼他。”
“希望齐王别再伤娘娘的心。”庆福又道,“对了,上次娘娘您说的那个主意,利用凤惊云玉成齐王爷与其她女子的好事。现在凤惊云进宫了,齐王爷也在宫里。时机成熟,可以实施了。”
“把事情给本宫好好办妥。”
“是。”
……
华阳宫其中一间厢房内,小顺子将药箱摆在桌上,凤惊云打开箱子,从里头拿了装有皇帝血液的瓷瓶,又拿了几副特质的精小的盘碟、小杯状器皿,再取消过毒的棉花棒,开始分析皇帝血液里的毒性成分。小顺子安静地在一旁打下手,几个时辰之后,总算停了下来。
“小姐,您说皇上中的毒,会不会是太子爷下的?”小顺子好奇地问,“毕竟齐王爷不希望皇上死。要是皇上一驾崩,太子可就名正言顺以储君的身份继续大统了。”
“不会。”她摇首,“以齐王的势力,太子要是真谋害皇帝,齐王肯定做好了准备揭发太子篡位,或直接兵变夺权。太子想害了皇帝上位,没那么容易。”
“不是太子,那总该不会是齐王吧?”小顺子更不解了,“齐王要是这般折腾,为的哪般?”
“当然也不是君佑祺。”凤惊云面色有点凝重。
“小的想起来了,”小顺子一拍脑袋,“半月教主在世时,您不是说他是殇王君寞殇吗?殇王创立半月教,为的不就是夺掌江山。按理说,他一出生即被皇帝下令诛杀了,肯定怀恨在心。您说,会不会是他下的毒?”
“你小小一个太监,倒是挺多话的。”君佑祺摇着折扇走了进来,语气缓和,并没生气的征兆,“母后认为是太子皇兄下毒谋害父皇,本王从未这么想。本王觉得是半面邪魔所为,毕竟,父皇中毒之前,他曾在皇宫出现过。他定然是回来报复的!”
凤惊云不置一词,朝小顺子使个眼色,小顺子会意地收拾起药箱,又唤来另一名太监平贵将桌上的器皿用托盘端着带去清洗。
房中只余凤惊云与君佑祺两人。
他一瞬不肯地审视她,“一张平凡的脸,与你清逸绝尘的气质,真是不搭配。”他伸手过来,想撕去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退后一步,眉宇间盈起不悦。
“云儿……”他的手僵在半空一瞬,颓然地收回,“本王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的脸。”
“王爷要是想看一张美丽的皮貌,天底下有的是。”
“本王说过的——只要你。”他叹了口气,“你忘了,在你脸上的恶疮还没痊愈之时,本王就吻过你了。你想想,那段时间,你的皮肤色泽黝黑得像锅黑,满脸的脓胞,那个时候,本王可曾嫌弃过你的相貌?”
她走到窗前,推开华贵的雕花窗户,望着花园中百花竞放的大花圃,花开正艳,朵朵美丽的花儿在微风中轻摆着茎杆,不时送来一阵花香,清幽扑鼻。
他走到她身后,嗓音里带着一丝男性的沙嘎,“你要明白,本王对你的心意,是真实的。本王绝非是那种只看相貌的肤浅之人。”
“不重要。”她眺望着亭台边的水榭,倏然想到,半面邪魔也不曾在意过她的相貌。
他英气的眉宇间闪过坚定,伸手毅然抱住她,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拥在怀里,力道重得要将她嵌入骨子里,“不管本王在你的心里重不重要,本王只知道,你在本王心里是最重要的!”
她身子一僵,被抱疼了,“松手。”
“不!”他声音有些堵气,“打死本王也不松手!本王要缠着你一辈子,一生一世都不松开!”
她凉薄的唇勾起轻浅的弧度,“王爷大概还不太了解我。你的纠缠不但不会让我感动,反而会让我厌烦。”
“本王究竟哪里不好?”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她渭然叹息,“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根本没有心。”
“本王不管你有心没心。”他低首在她颈项间深深地吮吻,“本王就是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