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抓到了事件的关键点——“‘铭牌’是用来对某件工具、某栋建筑物做简洁说明用的,这上面表达出来的,会不会就是那个玻璃盒子的作用?来历?”
它是嵌在玻璃盒子内部的塔形建筑上的,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解释?瑞茜卡看到了它显露字迹的一幕,得到了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然后便掌握了某种特殊的途径,可以从盒子里逃逸出去——
如果我的推断成立,只要再给这铁牌以合适的外部环境,它当然还能重新显露那些字迹出来,让我也能自由进入玻璃盒子。
我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抚摸着那只半人半鱼的怪物,很难把它跟传说中的美人鱼联系起来。毕竟出现在图画与电影中的美人鱼形像,漂亮而且多情,就算是多出来的那条鱼尾也是光滑而富有韵味的,丝毫不会引起人胃部的不良反应。
思维跳跃了一下,我想到大人物说过的“鲛人双肺”的那段话。就在幽篁水郡前,他曾说有位姓杨的中国人,去请教过渡边幸之助一些关于“鲛人”的事,或者下一次大人物再来枫割寺的时候,我可以借用他的关系,也会晤一次渡边幸之助……
电话又响起来,粗暴地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是顾知今打来的——“风,我没收到你的传真,怎么回事?不卖给我?”
我不得不佩服商人们的办事效率,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等不及了,可见“时间就是金钱”这句名言,对全球任何一个城市的商人都会适用。
“我还没来得及拍照,下午或者晚上,一定传过去。”能引起顾知今这么大兴趣的东西,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万港币。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巨大油水的生意,他才不会抢着去做。
琴声仍不断地从关宝铃手指下流淌出来,顾知今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大声说:“风,咱们是不是朋友?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第208章顾家兄妹
我无声地笑了,知道接下来他肯定又要丢一个看起来很美的红绣球给我。
“是,当然是。”我的食指插进了牌子左上角一个比较大的圆孔里,下意识的转动着,希望在圆孔的内壁上发现些什么。
按照我的想法,既然牌子表现出来的图案形态是会不断改变的,那么藤迦的参悟,就一定会存在局限性。至少,她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立方体建筑,却没能清楚地说出从哪一种途径进入立方体——“在幽篁水郡的水中看到的字迹是哪里来的呢?从‘通灵之井’进入‘海底神墓’的说法古已有之,但可信性有多少?能够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风,我开一个天价给你,再不答应的话,别说我不照顾朋友啊?五百万港币怎么样?一手拿支票,一手交琴,不管你手里的是赝品还是仿制的假货,我照单全收,如何?”顾知今的口气,仿佛是挥动大刀割自己的肉一样,嘴里不停地“咝咝”倒吸凉气。
五百万港币,比起他一开始轻飘飘说出来的“十万港币”,已经增加了五十倍,但在我心里,仍然是个丝毫引不起兴趣的数字。
“小顾,你误会我了,价格不是问题,况且琴并不属于我。如果不能告诉我它的来历,那么,权当我没说过,打扰了。”
关宝铃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怎么?小顾在向你开价购买这架古琴?”同是港岛名人,她跟顾知今应该会有过交往,彼此并不陌生。
“对,五百万港币——”
关宝铃右手五指在琴弦上划出“叮叮铮铮”的一连串高音,大眼睛眨了眨,露出略带顽皮的笑:“告诉他,这架古琴没有三千万美金以上的报价,根本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这几年,小顾完全成了低买高卖的生意人,眼光、耳力都下降了很多,再这么下去,古董商圈子里只怕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她的声音传入听筒,顾知今惊愕地追问:“风,说话的是谁?你跟谁在一起?”
我避开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问:“小顾,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你是聪明人,怎么做不必别人来指点了吧?”
盗墓这一行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行话:黄金有价贵于乱世,古董无价尊享太平。
一件真正的上好古董,乱世时或许只能换几餐饱饭,到了太平盛世却是转眼间价值连翻一百倍甚至一千倍。不到一小时时间里,顾知今给古琴的开价,已经从十万港币到了五百万港币,而关宝铃更是把这个价格直推到三千万美金的高位上。
“好吧,就三千万美金,我要了。”顾知今只犹豫了五秒钟,马上默认了这个报价。
古琴是藤迦的遗物,但我并不想顺理成章地把它交给枫割寺或者归还日本皇室。如果真的要完璧归赵的话,它应该属于中国人,端端正正地摆在国家博物馆的展厅里。
我“哦”了一声,沉默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