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洪的大名赫然在列。
他盯着屏幕,足足愣了半分钟,又扫了眼填表人数——92,剩下11个人估计在这个学校里,是真的没朋友了。
行吧。他自我安慰了一句,果然只有在点名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学生对艺术的热爱。
许江同坐着休息了一会,收拾东西回办公室。准备回家的时候,正巧碰到岳洋从外面进来,两人打了声招呼。
“小江老师,晚课辛苦了。”
他确实有点累,笑着点点头。
“我刚打完羽毛球,果然坐久了就该出去走走。”相比之下,岳洋很有活力,捋着头发问道,“小江老师平时喜欢运动吗?”
许江同被堵在门口,不得不接话:“还行。”
“打球吗?还是跑步?”
“就随便玩会儿。”他不想细说,找借口搪塞过去,说了句“早点回家”便离开了。
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洗完热水澡,许江同换上睡衣靠在沙发里,又想起刚才岳洋提到的话题。
其实他会打排球,还是曾经大学校队的主力。前天走进排球馆,多少唤起了一些学生时代的记忆。如果没有被陶希洪伤透心,他或许会认真地看他们打一场比赛。
但现在,许江同只想点名警告他。
三天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周五。这次走进教室,他明显感觉学生多了三分之一,还有不少人坐到了靠前的位置。
但还是没见陶希洪的人影。
许江同把签到挪到了课前,选几道简单的题目出了份小测。等了几分钟,他又在“已完成”列表里看到了陶希洪的名字,气得闷咳了一声。
“因为班里人比较多,短短四周时间我没办法认全你们,今天就抽几位同学认识一下吧。”说完,他笑眯眯地打开了学生名单,还装模作样地滚动鼠标,认真翻了几页。
等前戏做足,他清清嗓子,念出了早已想好的名字:“陶希洪,请说一下我们上节课讲了什么?”
此话一出,同学们纷纷抬头,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因为他念陶希洪的中文名,语调非常标准。
“我再问一遍,陶希洪,在吗?”
“……”没有回应。
许江同为难地皱眉:“既然不在,那刚才的测验又是谁填的呢?”
“……”众人愈发沉默。
“学校开设选修课的本意,是拓展知识、放松身心。我的课没有期末考核,所以希望大家能主动出勤。”许江同收起笑容,摆出老师的架势,“班上有能联系到陶希洪的同学吗?请提醒他一下,在下次上课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狠。
陶希洪的队友章成,通风报信时手都在抖。
而此时,当事人陶某正在图书馆的公共电脑上火急火燎地赶专业课作业。得知自己被点到名,当场裂成两半。
“你怎么都不帮我喊到?”他愤怒地质问。
“因为他问你‘上节课讲了什么’,这我哪敢回答。”章成心虚地埋头敲字,“而且,这外教好像会说中文……”
“什么?!”陶希洪彻底绷不住了,“你他妈没幻听吧?”
“至少他把你的名字读得非常标准。”
陶希洪的第一反应是——完蛋。
“外教又不懂中文。”彼时自信的言论还在耳边盘旋。
所以之前两次相遇,他究竟听懂了多少两人“大声密谋”的话题?
“对了哥,他还说让你下周二前亲自去一趟他的办公室。”章成的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希洪看着还剩6小时就要交的作业,狠狠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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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老师不会故意为难学生的,本质是逗他玩hhh
第4章老师,你好野啊
交完作业,结束晚训,陶希洪已经被折磨得头昏脑涨。
“对不起哥,害你被老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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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章成抱歉地跟在后面。
9月30号那天,临近过节,是章成提议去教师食堂吃顿好的。结果在排队时收到了西方美术史的开课通知,陶希洪一时没忍住,痛骂了几句。
谁知道正主就坐在自己对面?
陶希洪后悔莫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是我的问题。”
其实前几届有过选修课严重缺勤导致挂科的案例。陶希洪也不想故意逃课,但校队要晚训,实在抽不开身。
他本以为老师记不住那么多张脸,现在倒好,直接把自己从一百多人里揪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陶希洪不能挂科。他还得靠拿奖学金赚生活费。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章成反过来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