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看在他给自己过生日的份上,许江同穿好外套走出了办公室,随口问道,“你生日几号?”
“我刚过19岁。”他答非所问。
许江同也没再追问,因为电梯信号不好,草草挂断了电话。陶希洪还站在花坛上,见他走到门口,开心地蹦过来。
他的头顶不知在哪儿蹭了几团雪,鼻尖冻得通红,露着小虎牙兴奋地朝自己眨眼睛。
“你跑慢点。”许江同担心他摔倒。
陶希洪拍了拍胸口:“放心,我平衡感贼好。”
说完他又指着身后的杰作说:“怎么样,喜欢吗?可惜学校没发奖学金,没钱给你买礼物。”
“你还没工作,不要乱花钱。”许江同走到花坛边,近距离欣赏他送自己的惊喜。红色花瓣是从南边的梅树林里摘来的,铺在雪地上,生怕方圆百里有人不知道他过生日一样。
雪人的手臂用树枝撑起,上面还嵌着一颗小排球,嘴里叼着大红花,估计是陶希洪按照自己捏的。
许江同笑着蹲下身,抹掉了雪人头顶多余的雪,熟练地捏出了一双耳朵。
“手不冷么?”陶希洪着急地递来一双手套。
“很快就好,没事。”许江同沉浸在捏脸的快乐中,忘记了冻麻的双手。手指在毫无生气的雪球上勾画、按压,不一会儿就捏出了轮廓。
陶希洪凑上去一看,竟然是微信表情包里那个贱兮兮的狗头,加上嘴里还叼着花,把可爱和欠揍融合得非常完美。
“你……”陶希洪一时语塞。
许江同见状笑得更开心了:“是不是和你很像?”
陶希洪气得深吸几口气,默默对自己说:算了,不和寿星一般见识。
“你的手都冻红了,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他抵着许江同的腰往屋里走,“去你办公室聊会?”
“行,正好我有东西给你。”许江同没有拒绝,“不过在其他老师面前,不许没大没小。”
“没问题。”陶希洪乖巧地跟在后面。
许江同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季希芸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对她来说,构图和技巧都是次要的,当下最重要的是将她的视野带出福利院狭小的空间。”
“所以?”
“这个u盘里有我在世界各地拍的短纪录片。所有背景音都是自然收声,音画同步。如果你能把画面描述给她听,应该能帮助她更好地搭建空间感。”
“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能给我们?”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写实和意境的界限,有些东西我未必做得比季希芸好。”许江同把u盘塞进他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不做商用就行。”
很多时候,给予都是双向的。许江同乐意为季希芸付出,也相信陶希洪不会背叛自己的作品——这种安全感源自他的每个举动。
陶希洪攥紧u盘,尽管实物在手,依旧觉得如此不真实。
“谢谢你,许老师。”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称呼许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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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小江老师确实是天蝎座,11月17日。
第21章还有这种好事?
“这节课我们继续讲手部骨骼的解剖,并对实物照片进行分析。首先我们需要找到骨头的连接处……”
许江同单手撑着讲台边缘,微微伏着身子,在数位板上勾勒出人体的骨骼。同学们也纷纷拿出触屏笔,跟着他一起勾画。
直到下课铃打响,他一共带学生分析了三张照片。
“下节课我会介绍上臂的骨骼和肌肉,大家能跟上进度吗?”他关掉电脑整理背包,一边询问学生。
“没问题,老师讲得很清楚。”底下陆续传来零碎的反馈。
艺术解剖是雕塑系的核心课。由于内容太过硬核,加上自己的情绪问题,许江同总觉得同学的参与度不高。
走出沉闷的教室,迎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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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凌冽的寒风。他被吹得太阳穴猛跳了一下,难受地闭上眼睛。
“小江老师,下午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他定睛一看,陶希洪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脸上挂着几缕丝状的红晕,似乎站了一段时间。他见状加快脚步过去:“你怎么来了?”
“等你下课呗。”陶希洪举起手中的塑料袋,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给你买了奶茶。”
许江同在教室里呆久了,正觉得缺氧,迷糊地抬起手:“谢谢……”
“等等!”他却调皮地退后了半步,将奶茶背到身后,“你已经很久没练球了。”
原来是喊他去运动的小把戏。许江同无奈收回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问道:“现在吗?我回办公室拿衣服。”
“这才乖,”陶希洪快步跟上去,把塑料袋塞进他手里,“趁热喝。”
甘甜的奶香立刻融入周围的空气,许江同禁不住诱惑,把热纸杯捧在手心里,低头唆了几口。
陶希洪故意拉开几步距离,偷偷观察他:“老师,你不喜欢冬天吗?”
“还行吧。”许江同极力掩饰自己的不适。
“还行就是不喜欢。”陶希洪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