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付迦越要出门,也不是问题。书房里安了监控。
那次陆凝以为付迦越晚上不在家自己就可以不练琴,终于能够玩玩手机,结果刚玩了五分钟付迦越就打了电话过来。
久而久之,陆凝甚至觉得学习文化课,在写字台前做卷子都成了一种享受。起码可以捏着笔假装思考地合理开小差,翻动书页时也可以让酸疼的手指稍微休息休息,还可以逃避一下付迦越的监视。
如果说她之前对家庭教师付迦越还有些萌动的暧昧情愫,有那么点邪恶的小幻想,现在付迦越在她心里真和那些苛待继女的后爹也没什么两样。
无论他多年轻多帅。
加上每天苦修般的练琴,陆凝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尼姑,很久都没有过生理需求了。
但也可能是练琴起到的反作用力,下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陆凝居然在年级的排名上升了几十位。
付迦越扫了眼成绩单:“还行,文化课够分数线了。今天开始练波帕尔吧。”
陆凝看着那张被他瞥了眼就随意扔在桌上的成绩单,其实她挺希望他能夸她几句。
因为那毕竟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可是他不会在乎的。
过年了。陆凝的学校放了寒假。然而对她来说,这个假期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仍然是在书房练琴,而且由于不用上学,每天练琴的时间从六小时延长到了九小时。
大年三十那天,陆凝在书房拉着练习曲。
冬天,天黑得早。一朵烟花突然在远处的空中升起,红绿相间的颜色,像是给春节拉开了帷幕。
陆凝看呆了。真美。
她手上的动作滞了滞,突然肩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尖锐的疼。
她条件反射地弓起身子,背上又挨了一下。
回头,是付迦越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一把琴弓。
“拇指的横向移位我前几次课就一直在和你强调。你现在处理的这叫什么?”
“还有泛音,泛音在哪儿?我听不见。”
陆凝的泪水唰地涌上来。
今天是过年啊。
陆芸去世以后她第一次过年。没有亲人。
还要被他这么刻薄。
她抓起乐谱摔在地上:“我不练了!”
付迦越弯腰捡起乐谱,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在谱架上。
然后他笑了笑:“可以啊。你有什么谋生的手段,现在就可以出去工作。也早点把在我这里的吃穿用度的费用还给我。”
“你……”
“我的大师课一堂多少钱,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加上生活费,你算算帐,看每个月该还我多少。”
“我凭什么要还你?”
付迦越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凝:“我凭什么要白白养着你?”
陆凝的脸涨得通红,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孩子,其实是不会吵架的。付迦越看着她,倒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感觉,像是戏耍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他把乐谱翻到陆凝刚才练的那一页:“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的资源,不可能白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你与其在这儿跟我耍大小姐脾气,不如想一想怎么提升你在我这里的价值。”
陆凝含着眼泪,把歪在一边的琴扶正。
付迦越看看表:“再练两个小时,下楼吃饭。”
其实付迦越还是预订了一家高档中餐厅的年夜饭。做好了送到家里来。
菜品不算多,但每样都算得上精致。
陆凝下楼的时候,付迦越坐在餐桌旁等她,甚至给她盛了碗汤。
她捧着热乎乎的瓷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看他。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付迦越揶揄她:“因为我刚才说你,饭都不敢吃了?”
她赌气地看向他:“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好啊。我等着。”付迦越一笑,眼睛在暖色的灯光下闪亮。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付迦越头一次对她有点笑脸。他本就浓眉秀目,眉眼舒展开来着实迷人。
陆凝心想,不知道他的下一任女友会是谁。但这样的皮囊,绝对不缺优质的女人往他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