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郁宁拉六皇子坐上一个升降篮,自己坐上另一个,喊了一声许福!
两位殿下坐稳喽!
树后面的许福等六个人,在滚轮上拉动绳索,前面篮子里的两个小皇子缓缓腾空上升。
唔!
眼睛亮晶晶的六皇子低头向下看,看了一眼又看向郁宁,兴奋得伸出两只小手唔了两声,像是要展翅高飞的鸟儿。
树屋很小,这一间里放了一张天书上说的暖茶色榻榻米,两个浅蓝色软软的坐垫及抱枕,白透的窗纱映着窗外的绿,后门连着第四道滑梯。
郁宁刚上来就一屁股坐下了,他实在累。
六皇子好奇地打量一圈,最后落到躺在榻榻米上的弟弟身上,眼睛愈加亮,他没忘记郁宁说的,能滑这道滑梯这个小木屋就是他的,收回不舍的目光,立即就要去滑。
郁宁忙拉住他。
唔?
郁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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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胳膊,抬头对他说:六皇兄,累。
唔!六皇子立即弯腰轻轻拍他的后背。
郁宁拉他下来,两人一起躺在榻榻米上,像在太学静阁午睡时一样面对面。
郁宁问:六皇兄,开心吗?
六皇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许久才点头,开心。
郁宁笑了。
六皇子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喜欢。
天渐渐暗了,树上的小灯笼一个个亮起来,像是夜晚的小太阳,和着夕阳最后一抹火红的余晖落在他们脸上,温暖得要融化。
太子来接六皇子时,见六皇子站在很高的树屋上伸出脚,惊得他手脚一凉,小六!
小六:唔唔唔~唔!哦唔!
六皇子上伸着胳膊唔唔地从滑梯上滑下来了。
他甚至没看到他这个兄长,滑下来后又爬到篮子里,敲篮子叫:许福!许福!
后面的许福许贵就把他拉上去,小孩钻到树屋中,又回到门口,伸出脚,唔唔唔~唔!
太子:
太子惊讶地看了一会儿,忽地笑了。
当他看到滑道旁边累趴在草地上的小男孩后笑得更欢。
他走过去把小男孩抱起来,四处打量了一圈,某种心理作祟,抱到一个悬在地上的篮子里,轻轻晃了一下。
二皇兄。郁宁扒篮子上有气无力地喊人。
他猜到六皇兄会喜欢滑滑梯,可是没想到平日里面瘫脸的六皇兄会这么疯狂。
已经玩了两个时辰了!
虽然中间他们一起在树屋睡了一会儿,可这对病弱的郁宁来说依然丧心病狂。
他一下都不能再玩了,一滴力气都没有了。
太子打量着这个小小乐园,从升降篮到树屋和树上的小灯笼,以及小六爱得不行的滑滑梯,不由赞叹:小七,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啊。
郁宁累趴趴地:唔。
唔唔唔!
唔声此起彼伏,完全两种状态。
太子:
滑道上的小男孩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睛凉得堪比星辰,他在滑道上伸出双臂,起伏荡漾的声音表达了他的脸无法表达的欢乐。
谢谢你,小七。太子看着滑道上的六皇子说。
被六皇子同化的郁宁,唔?
小六很开心,他很少这么开心。
小六生来脸上就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他没有玩伴,也没人能看出他的情绪他很孤单。
周围的人一直在他脸上看不到情绪,就以为他好像不需要情绪,不会难过,也不需要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六上夹子,凌晨的更新会推到白天(大概),之后会稳定更新,么么。
第24章小皇子
郁宁扶着篮子边框看六皇兄。
太子道:渐渐的,他也不喜欢跟别人交流,活得跟他的脸一样。
而我母后还经常对他说,让他跟着我帮助我的话,他就时时粘着我,活到了我的影子里。
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
他们的母后从小在严肃的家庭长大,长大后也把她的家庭变成如此。
尤其是她坐上后位以后,每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时刻怕他被人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她的目光总放在他和太子位上,对没情绪的小六关注越来越少,一点点把小六推到他的影子中。
他有过提示,可收效甚微。
其实他没资格说什么。
她是一国之后,精神紧绷的他们的母后。
他刚见到你就表现出细微的不同,可能是你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比他小的弟弟,也可能是你脸上表情也淡淡的,他像是看到了同类。
以前他从来不把眼神落在其他人身上,那天在太学见到你,他好几次长时间的看你。
他愿意跟你坐一起,以前敏感的他不喜欢靠别人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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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愿意跟你同床睡觉,他很喜欢你啊。
你值得他的喜欢,你看,他开心了。
天色更暗,这里却很明亮。
树上一盏盏小宫灯,温暖地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下面一个男孩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他从滑梯上滑下来,寻找小伙伴,转身明亮的眼睛看到了篮子里软踏踏的玩伴,以及不知何时出现的他的皇兄,于是开心地小跑过来。
皇兄!
他又看向郁宁,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还累?
郁宁点头,好累,想歇歇,让皇兄陪你玩吧。
我?太子不敢置信。
两个小皇子都看向他,四眼期待。
当太子殿下站在滑梯口上时,内心还是无比拒绝这个游戏。
他今日不知道参加了什么活动,并未穿便服,而是一身太子吉服,四爪蟒袍威严大气,上面日月星辰与蟒纹交相辉映,把少年衬得贵气又肃穆。
此时他就如此站在滑滑梯上。
有一点违和感。
作为哥哥,他怎么可能从幼儿园级别开始,所以他直接上了第四道滑梯。
只是迟迟不下。
六皇子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走到他身后用小手推他的腿。
太子:
真不至于。
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是他还不下去真说不过去了。
被逼上梁山的太子一闭眼坐下,松开手。
身子飞速向下滑,一瞬间的失重感麻痹了神经。
夜风撞了满怀,撞得心脏怦然,衣袍被卷乱,一身威严尽失,却好把身上的重压和束缚也一同消失了。
太子滑到草地上时,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懵,一时没缓过来。
他刚才说了母后许多,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重压之下如履薄冰,常常用笑容遮掩紧绷。